第十一章 通往巴黎

    鲁比娅始终带着一抹浅笑看着米歇尔和威廉，以至于他们不太好意思向以前那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你们看起来不太自然。”

    威廉尴尬地向她挤出一丝笑容，“可能是昨晚睡得太晚，没事。”

    鲁比娅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又惬意地靠在墙壁上。

    在巴黎和兰斯的两大城市之间的地域荒芜而萧条，不知道是一直如此还是狼灾造成的。他们沿途上根本几乎没有看见几个人影，房屋也像鬼宅一般阴森。米歇尔的车队虽然人数不少，但是在空旷的平原里像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那样渺小。

    “已经走了一半路了。”车夫在前面大喊道，“一路上怎么连个落脚点都没有。”

    “你记忆里也是这样吗？”

    “从狼灾爆发后就是如此。人们害怕自己成为狼的食物，所以就拼命地想往大城市，远处，甚至其他国家那里跑。等等！”

    鲁比娅猛地扬起头，打开车厢的小窗，向远处眺望。

    “它们来了。”

    “狼吗？”

    “还能有谁呢。”

    “幸亏数量不多。”

    等鲁比娅坐下后，威廉也顺着她观察的方向看过去，可是除了破败的房屋和大地之外一无所获。

    “你是怎么发现的。”

    “经验，先生们。”她笑着撩开了左边的袖子，一个精巧的手弩固定在她小臂上。“我需要一个有利的地形......不远处有个废弃的小村庄，你们找好地方躲起来，这些狼就交给我解决。”

    鲁比娅一边笑吟吟地分析着战场局势，一边填装好了箭矢。

    “你们的国王没有想过根除狼患吗？”

    “现在国家境内的破事多着呢。在凡尔赛宫的大人眼里，所谓的狼灾不过就是几百头狼摧毁几个村庄和小镇，根本没有宏观上的危害。”

    车队很快就到了鲁比娅提到的村庄，米歇尔和威廉在此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狼群到来的踪迹。而鲁比娅熟练地在房屋之间穿梭，快步跑到了一处制高点。

    “这里的确有狼。”一个在前几天的灾祸中幸存的护卫高声提醒道。

    “有吗？”米歇尔吃力地寻找着狼的踪迹。

    同行的威廉在空气中嗅到了那股熟悉但令人难受的味道。在那个被狼群袭击的夜晚，这样的气味无处不在。他抬头看了看站在高处的鲁比娅，大概想到鲁比娅是怎么在这么远的距离就判断出狼群的到来。

    “这个女孩的嗅觉太灵敏了吧。”

    鲁比娅半蹲着，双眼扫视了一圈这个破败的村子。焚毁的房屋，随处可见的人类尸首，散落的各种物件，无不暗示了这个村子和里面的人民遭受过的悲惨命运。她叹了口气，视线回到了狼群可能出现的道路。

    微风吹拂，狼群独特的味道更加浓烈。她皱着眉头，强忍住恶心，继续观察敌情。

    “它们终于来了。”

    她回到了地面，小跑着接近狼群。她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知道哪里可以隐藏自己的身影，哪里可以躲开狼群的围攻。她走过了一处结构还算完整的房屋废墟，余光瞟见了一只脱离队伍的狼。

    “机会到了。”

    她稍微估量了下狼的位置和奔跑速度，举起了手弩，向瞄准好的地方射出一箭。弩矢穿过了狼的脖颈，高速奔跑的野狼哀嚎一身，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鲁比娅靠近在地上抽搐的狼，看着它凶恶的绿眼失去光彩，鲜血不住地从伤口中流出，然后一股火焰从尸体中升起，只留下了烧焦的地面和尘埃。

    为了节省弹药，她在火焰出现之前就从狼身上拔出了弩矢，用红衣擦拭了一下后重新装回了手弩之上。鲁比娅清楚狼群的其他成员可能已经发现有狼突然消失不见，会随着那声嚎叫追踪过来，于是很快转移了位置。

    她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瓶子，将里面的液体洒在自己衣服和身后的足迹上。这种特殊的，受到神佑的试剂可以掩盖人体的气味，让那些嗅觉灵敏的犬科生物对使用者无可奈何。随后她找到一处隐秘，但是可以视野的去处，悄悄地躲在了阴影之中。

    不出她所聊，有几只狼凭借刚才的哀嚎和地上的血迹追踪到了被烧成灰烬的尸体哪里。它们把鼻子贴近地面，想要寻找失踪的尸体和可能的凶手，但是一无所获。鲁比娅笑了笑，脱下了身上那件可能会影响自己行动的红衣。

    现在这些凶残的猎食者变成猎物。

    在鲁比娅处理掉这五头狼时，以狡诈敏捷著称的狼根本没有碰到过她。这些狼一度将鲁比娅围住，然后一步步缩小包围圈，但是当它们张牙舞爪，一拥而上时，鲁比娅一个迅速但是又经过深思熟虑地翻滚就避开了这些攻击，之后用短剑割开从她头上越过的狼的胸腹。野狼腥臭而滚烫的鲜血溅了她一身，而她只是冷静地用洁白的衣袖抹去额头上渐渐滑落的暗紫的暗红色液体。

    杀死猎物后，鲁比娅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拉弓射杀从她面前跑过的野兔时被尚有余温的尸体压平的野草还有同样滚烫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