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鲁比娅。，哎，想想少年时候的我。”这个将满四十的男人因为日夜操劳，两鬓起了白发。

    鲁比娅伸出双手，犹豫地看着地上的尸体，一言不发。当那个男子担忧地问道鲁她时，她转过头去，露出灿烂，治愈的微笑。“您还年轻着呢。”男人无可奈何又欣慰地点点头，一边抚摸着腿上的猫，一边继续审阅手上的文件。

    “还有更重要的事。”她从沉思中惊醒，继续追踪着狼群剩余的成员。

    正在赶路的鲁比娅听到背后的一声嘶吼，她下意识地将身上的红衣像著名的西班牙斗牛士手上的红布一样甩到了朝她扑来的生物上去。不出意外的话，这群狡猾的狼埋伏了鲁比娅。

    虽然她知道身上的红衣的价值和象征，但是眼下保住性命，处理恶狼才是首要事务。她毫不犹疑地拔出短剑，将剑刃深深地刺入红衣还有红衣遮盖的血肉之中。

    熟悉的呜咽声。

    更多的狼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她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她警觉地扫视周围，寻找着带领狼群的头狼。根据她的知识，唤狼人或者其他稀奇古怪的魔法都是通过操控头狼以控制整个狼群。因此，只要能杀死头狼，就能大幅削弱狼群的战斗力。头狼的体型和气味和普通的狼有着明显的区别，不过在紧张的战斗中，她必须花费一段时间才能确认目标。

    就是它，那个毛皮灰得发亮，体格健壮，却躲在其他狼身后的家伙。

    鲁比娅计算了下自己身上的弹药——仅有三根箭矢。看来只能谨慎地战斗。经过一番折腾后，原本呈现合围之势的狼群现在全在她的面前，只要反应够快，足够小心，她就能突进到头狼身前。

    她简略地擦拭下被血染红的短剑，然后如闪电一般冲向南群。身为顶级捕食者的恶狼竟然跟不上她的反应和速度，在手刃了两匹接近她的狼后，她终于直面头狼。她没有时间瞄准或者做其他准备，直接将右手的短剑当投掷物扔过去。作为首领的头狼经验丰富，身法灵敏，高速飞行的短剑被它扭开，只在身体上留下一道不浅不深的血迹。头狼夹着痛苦，愤怒地吼叫着，邪恶而贪婪的绿眼恶狠狠地盯着鲁比娅。

    在甩出短剑后，鲁比娅借着空出的右手立马朝着头狼又射了一箭。这一次，头狼没有反应过来。弩矢穿过头颅，立即杀死了它。

    虽然杀死了头狼，鲁比娅依然不敢群龙无首的狼群不会继续攻击自己。她跑向短剑落地的地方，随时准备防御可能到来的袭击。当她拿起短剑，转头看向身后的狼群时，却发现它们只是弓起背做出一副攻击的样子。

    因为长时间的高速奔跑和激烈战斗，她已经开始大口地呼吸喘气。现在还剩下八头狼，如果要一只只歼灭，势必会在身上留下几道疤痕，搞不好还会严重受伤。她用尽全力抑制了揣气的动作，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胆到可笑的想法。

    她的眯起眼睛，瞳孔猛然收缩，仿佛变成了狼的双眼。她回想了下自己在和狼群中战斗听到的奇异嚎叫声，张开嘴，尽力地模仿那个那种诡异的发声方式。

    “啊，好难听。”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无形的利爪攥住，强行扭曲，压迫，紧缩。

    狼的反应也好不到那里去，虽然她作为人类根本看不出来面前这些野兽到底在想要做什么，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现在是时候出手了。她勉强地抓着短剑，朝狼冲过去。

    最前面的狼发出无力地声音，转头就跑。其他的狼也一哄而散。这一切都在鲁比娅的预想之中，如果不用特殊的方法控制，狼其实是一种谨慎的野兽，他们在围攻猎物的时候会尽可能地减少损失，甚至为了保存实力而放弃猎物。此时，在狼王和许多成员死亡，和自己的威吓之下，动物的本能战胜了操控它们的存在。

    狼群的威胁解除了，除了体力几乎到达极限外，鲁比娅本人没有毫发未损。她拿起了被自己刺穿的外衣，托着疲倦的身躯回到了车队中间。和狼群交过手的护卫惊讶地看着没有任何受伤痕迹的鲁比娅归队，用顶礼膜拜的眼神送她上车。

    “法国的女人都这么厉害吗？”

    “可能是上帝庇护吧。”

    “emmm......非常感谢。”米歇尔死死盯着浑身沾满血迹的鲁比娅，吞吞呜呜地说道。

    “我的荣幸。”她解开腰带，脱下了已经脏的不行的白色衬衣。

    “你不冷吗？”威廉注意到鲁比娅穿着修士们常用的贴身衣物。这些衣物简陋但是轻薄。其保暖能力自然不言而喻。

    “是有点。”她打了个喷嚏，双手抱在脖上，身体蜷缩成一团。

    威廉从行李里找到了一件为这次旅途准备的新衣物和一条毛巾，递给了鲁比娅。

    这是一套明显过于宽大的修士服，鲁比娅却觉得亲切。她一生相当长时间就是在修道院度过的。

    “我们要去巴黎咯。”米歇尔用愉快的声线说道，“希望能见到国王陛下和红衣主教阁下。”

    “红衣主教是指黎塞留先生吗？”

    “除了他还能有谁？啊，为王室效力的你是怎么看待权势滔天的红衣主教大人呢？”

    鲁比娅沉思了一会。“我其实最近几年没怎么见过主教本人。我听说他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她微笑地回答。

    “那国王陛下呢？”

    “路易十三，”她勾勒出心中国王陛下的形象，一个带着身材结实，带着假发，身穿法兰西王室经典的蓝白斗篷的青年男子。面容阴沉，但是尽力装出友善的样子。“陛下更像是一个多谋的将军。说实话，比起尊敬，我更惧怕他。”

    听完鲁比娅的评价后，米歇尔认为她对红衣主教的良好印象来源于后者流传于民间的各种神乎其神的传说，而对国王的畏惧更多是来自年轻人对王者天生的感情。

    “现在既然安全了，大家就好好休息吧。”

    “是的，我也困了。”

    “还是要小心......”鲁比娅深深地打了个呵欠，过于疲倦的她不顾淑女礼仪，把腿伸在地上，在夕阳的照耀下入睡。

    巨大的哥特式建筑如传说中的巴比伦塔那样刺进苍穹。那些红砖白瓦的普通房屋如蚂蚁匍匐在巨人的脚下。车队缓缓驶过塞纳河上的桥，浓重的夜色，绵绵不绝的阴雨，萦绕不散的迷雾依然无法掩盖住辉煌的巴黎圣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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