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4点,正是来良学园放学的时间。
胡桃泽一留下来做了值日,去了老师的办公室。
她是不起眼的孩子,平日里话少的可怜,就算课桌上被不良们涂满“没有妈妈!”“可怜鬼!”“妓女!”之类的涂鸦,她也从不向老师告状。
她只会默不作声的用课本挡住课桌上那些擦不去的字眼,随后安静的听课。
对于这件事,老师们也不太放在心上。
——胡桃泽一是个没人喜欢的小孩。
“胡桃泽,进路期望表填好了吗?”老师抬眼看她,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你的成绩不错,我是比较推荐你继续念书的、专业学院也不错。未来的事情要考虑清楚......”
胡桃泽一垂眸听着老师的话,时不时跟着点头。
‘上大学吗?’
她略显迷茫的眨眼,又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存款。
还剩下5080円,爸爸是不会供她上大学的,前几天偷的那一千万円不能动。
胡桃泽一垂下眼遮住自己闪烁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抬头:“我知道了老师,我会好好考虑的。”
对面的老师噎了一下,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胡桃泽一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随着她转身的动作飞扬而起的银发上带着廉价的洗发精的香味。
她回教室拿了书包,慢悠悠的往换鞋的地方走。
“...真是没意识,胡桃泽那个家伙打也不会哭、骂也不出声,跟个死人一样!”
“哈!她和她妈一样!区别是她妈已经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说得好!可不是嘛!以为自己长了张好脸就目中无人,那双鞋子都穿几年了?听说初中就在穿了吧?”
“嘁!谁知道呢,穷鬼呗!”
胡桃泽一不做声,背靠着鞋柜听着同年级女生的谈话,低头看自己的室内拖鞋、侧耳专注的听着身后关于自己的讨论。
“我也太倒霉了!为什么会坐在她旁边啊?你们知道吗?我昨天让她帮我传张纸条她都不肯,她以为她是什么?!”
“清高呗,也只能故作清高了吧?她那种人......啊!”
“怎么了?”
“钉子!我鞋里有钉子!”
“草!谁放的?!扶着我,我送你去医务室!”
直到脚步声远去,胡桃泽一才从鞋柜背后走出来。
她看着不远处搀扶着离开的少女们,勾了勾嘴角垂下眼——她记得她们,她们在她上厕所的时候往隔间里泼过脏水、在她吃便当的时候故意打翻便当盒、在她上体育课的时候藏起她的制服......
她记得她们。
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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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泽一踩着点去了超市,从打折后宛若洪水猛兽的主妇堆里勉强买到了点打折的蔬菜,拎着塑料袋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