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少鞭子落下,沈言从一开始的皮开肉绽火辣辣地疼变得后来的麻木,宁小王爷始终没有出现,最后反倒是王妃娘娘来了。
“华信,胡闹!”
“姑姑,是她!是这个女人不将本郡主放在眼中,怠慢了我,我才要给她点颜色瞧瞧,不信你问其他人。”
“你今后是要做王府主母的人,理应宽大为怀,深明大义,怎可与一个青楼女子斤斤计较?”
“可姑姑我......”
王妃娘娘的脸上很是不耐:“好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自个儿回房间去反省己过!”
宁小王爷的娘亲打发华信郡主走后,冷冷地看了沈言一眼,嘲讽了一句:“就你这能耐,有何本事留在王府,还是趁早滚吧。”
让人把沈言扶起来送回房间,别的多余的话再没有一句。
沈言无视他人的嘲讽,无视身上的疼痛,她抬起头问扶她的那个丫头:“王爷呢?王爷为什么没来?”
“姑娘,你就顾念着自己的身子吧,王爷他,王爷他忙着呢。”
扶她的那个丫头欲言又止,望向她的目光里满是怜悯。
沈言不擦药,等身上的伤口自然化脓,从白天等到了晚上,宁小王爷一直没出现。
他到底在忙什么?
一天了,她被打的动静不小,连王妃娘娘都惊动了,为什么他还没出现?他再忙此刻也应该回到家听到了这消息,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出现,他为什么还没有来?
她趴在床榻上,身下垫着柔软的枕头,忍着身上痒痛的伤口闭上了眼,陷入昏昏沉沉的梦中。
夜半三更,月光清寒,有人动作极轻地推门进来,他着一身黑袍,与夜色融为一体,若是没有仔细看,很难被发现。
宁小王爷进门直奔她的床榻,目光一落到破碎衣裳上满是暗红血迹的她,眼里一痛,手心不自觉攥紧。
就几步的路程,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在床的边缘上坐下了。
轻轻撕扯开她破碎的衣裳,先前吩咐的奴仆正巧端了水过来,他便把面巾浸在热水盆里,静置一会儿拧干,随后再慢慢擦拭她伤口处的血污。
待冰冷的草药膏与她的皮肤接触时,沈言在睡梦中痛苦地呲了一声。
“不痛,乖,等涂完药就好了。”
宁小王爷凑到她耳边,轻轻地说道,沈言不知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听闻这句话过后,果真乖巧地趴着一动不动,更没有发出半丝声响。
把她的伤料理完后,宁小王爷抬起头望向窗外,夜色如墨,深沉浓郁得化不开。
他情不自禁地抓住她的手,俯身下去,在她的侧脸颊上留下轻轻的一吻。
“王爷这是在做什么?”
突地睁开眼,一双秋水翦眸不带任何掩饰地盯着他。
不知她何时醒来的......
他面不改色地直起身,皱起眉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亲你,你看不出来吗?何时醒过来的?”
她心中是有怨气的:“从王爷进门那刻起,我就醒了,请问王爷今日去了哪里?”
“本王一直在府中作画。”
沈言气得冷笑:“作画?王爷可听说我被郡主鞭打的消息?”
“从你被打那刻起,就有人来向本王报告,奈何本王那时画兴正盛,不忍被中途打断,也就没来。”
沈言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滚出来,她深吸好几口气,才勉强憋回去,她压着嗓音:“那你此刻怎来了?”
“画作完了,才想起你被打,于是就来看看,果真是本王多虑,华信那丫头细胳膊细腿,再用尽全力,也无非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