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说的哪句话不太恰当，冒犯了花神殿下？”

    她讪讪地看着天帝，却见后者轻眯着双眼，若有所思地看着花神离去的方向。

    “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天帝身旁的玄衣战神突然开了口。

    她的手已经移了下去，露出了两片毫无血色的薄唇，以及薄唇下瘦削单薄的下颌骨。

    她的声音软软的，像是暖暖的晚风轻轻吹过仲夏庭院里的木风铃。这般柔美的声音着实与传说中叱咤风云的战神形象相去甚远，甚至，更像是花神。

    “绿珠没有恶意。只是姑娘生的和我们一位故去的挚友十分相似，乍见姑娘，难免让人想起一些陈年旧事。”

    故去的挚友？

    想到自己竟和某位上神长相相仿，灿芜的心里忽然有些得意。

    “寒烟，你宫里的那样东西能否也拿给我？”

    天帝收回了目光，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玄衣战神。

    听了天帝的话，战神仿佛突然回过神儿来似的，恭敬地垂下头。

    “好的，常羊山全体听凭陛下差遣。”

    语毕，她恭敬地行了礼，转身离去。鸦青色的披风在九重天的微风中飞舞，和着她乌雾般的头发，仿佛将天井里这方小小的天空提前拉入了无言的黑夜。

    “怎么样？”

    灿芜正看着战神的背影发呆，冷不丁听见天帝的声音近在耳畔。猛一回头，正看见他走过来和她并肩而立，若有所思地看着院子门口。

    “什么怎么样？”

    灿芜一头雾水。

    “你不是要拜师吗？这两位你瞧着如何？”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灿芜兴奋不已地看着天帝，突然觉得他变高大了许多。

    而他却仍旧看着院外出神，似乎完全不在意她是否回话。

    “我，我可以拜入她们的门下吗？”

    许是听出了灿芜言语间激动的战栗，天帝收回了目光，微微侧头看着她。

    “不可以。”

    灿芜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你不是说你可以让任一神仙收我为徒吗？为何她二人不可？”

    她心中暗暗腹诽。

    “因为你已有师父了。”

    灿芜更加疑惑了。难道她就在这里躺了三天，竟平白无故躺出了个师父来？

    “我尚未拜师，哪儿来的师父？”

    天帝促狭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眉心舒展，面上依旧是一本正经，不提防嘴角已隐隐地勾出了笑意。

    “古往今来，你可曾听过师父愿收而徒弟不愿拜的道理？”

    灿芜愣愣地摇摇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看见灿芜点头，天帝嘴角的笑意忽地扩散开来，放肆地流淌在那张严肃的脸上，像是久未放晴的天空突然迎来了彩彻区明，莫名地带了股孩子气的天真。

    他的右手随即探入了左边宽大的袍袖，两只手一起拢在袖内，似乎握着个什么。

    “所以啊，你还愣着干嘛？”

    灿芜心下一片茫然。

    “我应该做什么？”

    他依旧抱着手，颇高傲地略微抬了抬轮廓清晰的下巴。

    “跪下。”

    灿芜彻底懵了，愣愣地看着天帝，却见他破不耐烦地使了个眼神，只好将信将疑地缓缓向下跪去。

    然而，刚跪到一半，她突然明白了天帝的意图。

    “你不会是让我拜你为师吧？！”

    天帝略显嫌弃地看着面前迷糊的女孩。

    “自我飞升上神至今，一直没开山门。今日心情好，就勉强收你入我紫微宫吧。”

    这句话仿佛定身符咒，登时把灿芜凝固在了那里，她甚至都忘了自己还半扎着马步。

    “你当真？”

    她死死地盯着他。

    “自然当真。一只资质平平的小妖大约还难不倒我。”

    灿芜看着他沉稳中带着些许得意地自说自话着，不禁怀疑他早有预谋，便直起了身子，略眯起眼睛，警惕地看着他。

    “你挑选徒弟都是这么随意的吗？难道不该有个什么选拔之类的？”如遇断更，未更新，可到新站www.yumitxt.com(玉米小说网）查看最新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