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念看他们一唱一和的,那男人她见过,认得,是路年的其中一个好朋友,叫冯康好像。
冯康眉头皱起:“可是你明明……”
路年加大音量,隐隐藏着几分怒气:“我让你回去!!”
冯康见他怒了,颇不在意的耸耸肩,好吧,非藏着不说,行,反正遭罪的又不是他:“那我先走。”
李念念一直站着,直到身后响起关门声,整个包间真正只剩下他们两个,有足够的隐私空间,可是她却什么也不想说了。
两人无言的对峙,三分钟过去。
路年先败:“那块……”
“我也回去。”
李念念也同时出声。
两人一惊。
为这份小小的默契。
但很快,这种惊喜消失,转而的是更浓的怒意。
路年见她一旦在自己这里得不到想要的,便绝情的离开,呵,这女人,有好处的时候倒是装的挺乖。
叫她三更半夜走也笑嘻嘻,明明在后楼梯睡了一夜,却只字都没跟他提,没拿这件事向他卖惨卖乖。
有时候,他真觉得她理智得让人心疼,且心寒!
“那块地?那块地到底怎么回事?!”李念念皱眉,因为她听到前面两个字,连忙追问。她刚才也是一时心急,父亲此时插着管子盖着氧气罩躺在病床上挺烦心的,才会找他出气。
现在对着他,反倒渐渐冷静下来。
她可能太高估他的能力,就算是神,也有不知道的时候。
况且他家大业大,哪有闲情天天替她盯着那块地的进展,她着实不该乱朝他发火。
然而李念念不知道,她不问还好,一问,在路年听来,更讽刺,没消息就说要走,一听到有消息,立刻又巴巴的问。
“李念念,”路年忍着胃部灼烧般的痛感,剔她一眼:“门口在那。”
李念念听了,呼吸一窒。
得,这是逐客令呢。
走就走。
反正通知已经下来,事情已成定局,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像张大伯说,只要父亲不坐牢,花多少钱她也愿意,大不了把家里的房子卖了。她也刚好毕业可以出去打工,只要勤劳点总饿不死的。
人有了退路,就没那么害怕,李念念想着,头也不回的离开包间,去医院陪父亲。
医院楼下。
李念念将从张大伯手里拿来的那一叠药费单反复的算,最后再搭上几百块,算是自己的小小心意,计出一个数后,她便从柜员机里取钱。
张大伯作风老派,喜欢现金。
李念念输密码进去看总额,本想看剩下的费用还有多少,结果在看到那一串金额时,神情恍惚。
扣掉父亲这次的医药费,余额还剩二十来万。
全是路年给的。
这钱,本就不包括在他们这段关系之中。
她找上他,目标一向很清晰,就是希望上面把范围改一点点,让他父亲的工厂免除灾难。
但他对她,做的却不止这一点点。
不仅给她送钱,还送过衣服,以及价格不菲的首饰。
不过怕父亲还有周余起疑,李念念从来都没有用过,反倒是每次都要想方设法的把东西藏起来,就跟累赘似的。
呸。
李念念回过神,立刻转去取钱的界面,勒令自己不要再陷入天真的幻想。
给钱送礼又如何,他们那群人她又不是不清楚,对女人向来大方,特别是跟过自己的女人。
遇到使自己高兴的女人,一套房子说送就送,一辆跑车说买就买,这只是一种感谢和补偿而已,绝对与心无关。
李念念取出钱,将其放进包包里,上楼,准备趴在父亲床边将就一晚。
天亮。
李念念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触碰,抬起头,脖子僵硬的发痛,她眉头紧皱,抬眼,是父亲正在看她。
“爸,你感觉怎么样?”李念念立刻问。
“我睡醒了,你上来睡。”李父说完,用手撑着身子作势要起来。
“你别动,我已经睡醒了,不睡了。”李念念将父亲按下,让他好好躺着。
“这趴着哪睡得着,让你上来睡。”李父眉头皱起,全是责怪。
李念念听的心里暖暖的,父亲都病成这样还顾忌她有没有睡得好,她用手托着脑袋,笑道:“怎么睡不着,你忘记我有个外号叫睡宝宝么,小时候被老师罚站我都睡得着。”
忆起往事,李父脸上也多了分笑意,但只持续两秒,很快,笑容消失,变成一声长长的叹息:“念念啊,工厂要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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