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四小姐屋里的人,怕是不干净,玉兰看着倒是好的,也难为四小姐想着提拔。”成玉嬷嬷想到谢梁浅说的丁香挑唆不让她早些请安,心下一片厌恶。
黄莺给谢老夫人洗手,听到成玉嬷嬷这话,接着话道:“四小姐虽心是好的,但提玉兰上来,也不是四小姐能自己决定的事,怕是成功不了。”
黄莺话毕,成玉嬷嬷也不再说话,倒是谢老夫人忽然想起谢梁浅那软糯的一声奶奶,郁结的眉心散了散,对成玉嬷嬷随意的摆手道:“那边的事,你看着办。”
成玉微愣,随后明白了谢老夫人的意思,应了一声。
黄昏落下,祠堂的蜡烛摇曳着光,一阵风刮过,两边的帷幕晃动,玉兰站在祠堂的门外看着谢梁浅笔直的跪在地上,单薄的衣裳透着寒气,急的快要哭出来。
“娘。”冰冷的地面咯的膝盖生疼,谢梁浅却浑然未觉,仰着头看着最前面那块刻着吾妻谢林芃悠的红色牌位,轻轻唤了一句。
林芃悠是谢梁浅的亲娘,在她五岁那年林芃悠带着下人外出祈福,路上遇见马贼,逃难不及被马贼抢了钱财杀人灭口,连一具全尸都没能带回来。
其实谢梁浅对亲娘的记忆非常浅,浅到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一双曾抱过她的手。虽然记忆不深,却并不妨碍经历生死劫难后,她最想呆的地方,是有林芃悠三个字的祠堂。
特别是前世,在她生下安哥儿的日子里,她曾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她的娘亲还活着,她会不会来林家手把手的教她如何待安哥儿;会不会教她如何亲手绣安哥儿的衣袜;会不会告诉她作为主母不可冷血,作为臣妻不可不忠,作为北歧人不可手染鲜血。
但是这些终究只是她的想象,林芃悠死了,无人教她做人的道理,也无人告知她如何辨别豺狼虎豹。谢梁浅望着牌位,眼前映出她被慕容氏和谢南絮蒙骗一步一步走向绝望深渊的一幕又一幕,思绪混乱了一天一夜,此时她终于清醒,咽下喉咙滚上的腥甜,谢梁浅的目光澄澈而又坚定。
“娘,这一世,我定会护好弟弟,不让仇人再犯一步!”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再起身时,谢梁浅唇角扬起一抹森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