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轩这边的守卫很明显比主院的要少的多,几乎看不到人,就如一座荒废的院子一般。
踱步走进墨玉轩,里面与外面的颓败截然不同,青竹葱郁,一溜的青石板擦得光亮不染尘埃,根本不像无人居住的模样。
就在此时,从墨玉轩主殿内出来了一个侍童装扮的人,那个人的身影很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
还未等顾婉瑜仔细回想,就听到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那是她童年记忆中最深刻的印象。
“白桦,把这膳食端出去,我不用”熟悉的声音少了一丝清亮多了一丝低沉。
顾婉瑜捂着唇不让自己太过惊讶出声,与此同时随着白桦端着那些食盘离开,咯吱咯吱的声音渐渐由远及近传来。
当看到那一抹黑衣身影推着轮椅缓缓驶了出来,顾婉瑜满眼不可置信,看着轮骑上的人,她整个人都如晴天霹雳一般,久久未曾动弹。
“大哥”朱唇喃喃自语,不禁呢喃出声。只是下一秒便被人捂着唇拉走了。
顾清轩有所察觉朝着那竹林看去,只见那竹叶随风飘荡并无任何异样,便收回了目光。
困在这原子内足足有八年了,也不知外面的天和墨玉轩的天有什么不一样的,抬头望着天,顾清轩眸色从希冀渐渐变成灰败,最终定格在唇角那一抹凄凉的笑意中。
顾婉瑜被人拉着出了墨玉轩,抬头望去见这人有些陌生,不禁蹙了蹙眉道:“你是何人?”
“回大小姐的话,我是二夫人身边的陶麽麽,奉二夫人的命令特请大小姐前往一聚”陶麽麽板着脸语气甚是严肃道。
不知为何,眼前的陶麽麽说话并无不恭敬,可是她却感觉到一丝厌恶敌意,不过她还是想去见见二伯母,想要问问为什么大哥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她有许多的不解与困惑,今天必须要有个答案。
“那就有劳陶麽麽带路了”顾婉瑜垂眸应道。
陶麽麽见状也未多说什么,便转身向前走去,顾婉瑜紧随其后。
到了主院,陶麽麽打开门站在一旁“大小姐请”
顾婉瑜低垂这头踱步走进了内室,迎面扑来一股浓浓的药味,顺着那味道向前走去,一层纱幔层层遮挡。
床上的人儿似乎听到脚步声,缓缓睁开了双眼语气无比平静道:“你来了”
那嘶哑的声音让顾婉瑜心中的困惑更大,她不由唤出声“二伯母”
“我们也有八年没见了,时间过的可真快”顾二夫人并未回答,而是自顾自说道“你可是已经见过清轩了?”
“是”顾婉瑜应道。
“你是想知道他为何变成这个样子”
顾婉瑜也不再试探,直接问出心中的疑惑“二伯母,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们说大哥出外游学,可他却在府里,还坐着轮椅”说到后面语气忍不住有些颤抖。
“呵呵”顾二夫人笑出了声,带着无比悲戚充满怨恨的嘶哑声音响彻殿内:“那你应该问问你的好母亲了,为什么要对清轩下毒还要无比残忍的废了清轩的腿”
“不会,母亲不会那样做的”顾婉瑜摇着头反驳道。
“怎么不会,清轩的腿是被龙骨掌给打断的,龙骨掌乃是白家的绝学,整个顾府只有白玲珑会使,除了她还会是谁?”顾二夫人一字一句质问道。
顾婉瑜身子微微踉仓,不禁撞到了椅子可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疼“可我母亲为什么要那样做,她没有理由”
“没有理由?那我就给你理由,因为清轩乃是顾家的嫡长子,因为你母亲生你的时候难产再难有孕,若是这个理由不够,那我还可以再给你一个,清轩撞破了白玲珑与人苟合的事情,所以要被灭口,幸好我儿命大,没有死”顾二夫人坐直身子,拉开帘子,冷冷的看着顾婉瑜。
“不可能,我母亲是被冤枉的,她一向喜爱大哥,决不会下如此毒手,决不会”顾婉瑜此时已经接近崩溃,思绪已经混乱,她相信自己的母亲,可若大哥双腿真的是被龙骨掌所废,她根本无法解释反驳。
顾二夫人见她这样子,心中甚是愉快,有些癫狂:“你母亲活该,你作为她的女儿自然也逃不了干系,母债子偿,你越痛苦我就越高兴,哈哈哈哈”
眼前的顾二夫人哪还有记忆中那温柔恬淡的模样,回忆一点点坍塌,真相永远都是这么让人难以接受。
“我不信我不信”顾婉瑜怒吼出声,直接转身跑了出去。
看着那濒临崩溃的声音,顾二夫人的笑意越发开怀,可是笑着笑着一滴泪缓缓滑落,身子不由微微晃荡,笑意渐渐弥漫苦涩。
陶麽麽踱步走了进来,见状劝慰道:“夫人,大夫说了您不能大喜大悲,对身子不好”
“我这破败的身子,还有什么好不好的”顾二夫人靠在床头,嗤笑出声。
“夫人,你就算不为了自己着想,也要为二老爷和大少爷想想,你要是有个万一,他们可怎么办?”陶麽麽语重心长道。
顾二夫人闻言,不由苦笑道:“麽麽你说,清轩怎么和他父亲一样敦厚老实呢,这样让我怎么放心的下”
“所以说这个家,还是要由您来主持”陶麽麽边说边替二夫人捏好被角。
“所以我要未雨绸缪,绝不能让一丝隐患残留”顾二夫人双眸紧眯,缓缓道:“你去给柳园那边送信,让她加大药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