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蓉准备好的节奏被她打乱。不得不先拿过这几张纸来看。只看了一眼，她就把纸放回台面：“有鱼，你到底在闹什么？”

    纪有鱼把这几张纸拿过来，拿起第一张说：“这张表格是我进入公司以来，以员工试用名义领用过的猫用品，从一开始那个箱子里的各色东西，到后来你定期提供给我的真空猫饭包，我把数量明细都列在上面了，价格没有按市场价算，是按员工内部价算的。”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https://m.78zw.com/

    李蓉蓉想打断她：“有鱼……”

    她说：“李部，你先听我说完。很快。”

    拿起第二张纸：“这个表格是两次的置装费用。后面附了当时购买的小票。你可以查单据。”

    李蓉蓉叹了口气，往后靠在椅背上，她知道这次麻烦大了。

    纪有鱼还没完，又拿起第三张纸：“这个表格是我未来半年的收入估算表，每月工资是固定的，提成按走货量来计算。我预计了一下我手上所有客户未来半年的订单量，估算了一下提成，应该出入不超过百分之十。”78中文最快

    然后她拿出两张纸：“这是我做的两个还款计划书。我现在的存款还不起这些钱。所以我仔细考虑过，拟了两个方案，请公司看一下，哪个能接受。”

    她拿起上面这张纸，“第一个方案是，如果留在公司，按我估算的收入，半年内可以还清全部欠款。”

    又拿起下面这张纸，“第二个方案是，如果立刻离开公司，我去找新的工作，可以预见到收入至少一开始肯定会大幅度下降，如果还全款会让我负债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虽然有点不好意思，我的建议是，我可以把那些衣服包包还给公司，当成公司资产，以后说不定还能给其他人穿。我按照置装费的半价来折旧。两个还款计划书我都已经签好字了，每个一式两份。请你看一下，公司觉得哪种方案比较合适，就签哪一份，再通知我。”

    最后她把纸推到李蓉蓉面前，说：“好了，李部，我的话说完了，可以出去了吗？”

    李蓉蓉把纸又推回来：“有鱼，这些都是公司的福利，跟钱没关系。”

    “其他任何同事有过公费养猫吗？”

    “……”

    “其他任何同事有过公款置装吗？”

    “……”

    “那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享受这些福利呢？”

    李蓉蓉叹气：“那还用说吗？有鱼，因为老板只喜欢过你一个人啊。他只对你一个人这样。”

    纪有鱼对她笑了笑：“李部，你当我傻。”她懒得再多说，站起来，“我等你答复，请今天之内通知我。如果两个都不签，那我就默认公司接受置装费按半价计算的方案。我就立刻交接离职。入职的时候公司有我身份证复印件，不用担心，我不会赖账。”

    她不顾李蓉蓉在后面叫她，走出她办公室。

    纪有鱼现在恨极了李踏雪，不愿意再跟他有任何瓜葛，只想一刀两断此生不见。但她一向做事清楚明白无愧于心，就算要走，也要断得干干净净，两不相欠，不落人话柄。她用了人家给的猫窝猫粮，穿了人家给的衣服，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钱没还上就跑路，未免不清不楚，没得恶心坏了自己。她心想：真是人穷志短，没有钱，想要华丽抽身都做不到。

    李蓉蓉拿着那几张纸看了几分钟，纪有鱼连“蓉姐”都不肯再叫一声，是已经下定决心要决裂。她觉得这不是她自己能搞定的。索性把烫手山芋再扔回给苗金印。就带着这些文件表格去找他。

    苗金印听她一说，就叫苦不迭：“到底怎么搞的？昨天还好好的，吃饭前老板还拉着有鱼的手，吃完饭就突然变脸了。”

    李蓉蓉说：“肯定有原因，你不是也在现场吗？你仔细回忆回忆。”

    苗金印苦苦思索：“没怎样啊，现场那么多人，也没见到老板和有鱼吵架啊。不过钟默一直跟有鱼说说笑笑，看得让我火大。”他突然捂住嘴，“不是吧，不是因为我跟钟默说的话被有鱼听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