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用下巴指了指他手里的那张纸：“李总仔细看过吗？”意思再明确不过。纸上有她定的霸道规矩，不允许他跟她说任何与工作无关的话。

    李踏雪只好问她：“新产品模具什么时候出来？”

    她公事公办地回答他：“昨天问过了，改模要一周，没问题的话，再十天可以到批产状态。”

    他点点头，还想搜肠刮肚找话说。前台小侯叫了一嗓子：“有鱼，帅哥找。”

    她对李踏雪客套地笑了一下：“我男朋友来接我了，先走了。”

    她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着，不知道能做什么，只是不甘心就这样放她去跟钟默一起。

    钟默在前台等她，看到她跟李踏雪一前一后出来。向她伸出手：“小鱼，今天想去吃什么？”

    纪有鱼伸手给他拉住，说：“都听你的。”

    “纪有鱼，”李踏雪叫她。

    钟默跟纪有鱼一起看他。纪有鱼等着他犯规，钟默也准备了一车的话来挤兑他。

    但是李踏雪只说了一句：“……早点回家，迟到的话，是要扣工资的。”

    纪有鱼说：“谢谢李总提醒。”跟钟默说，“走吧，今天我想玩通宵。”

    钟默瞥了李踏雪一眼，有点惊讶于他的反应。配合地说：“好啊，都随你。K歌好不好？”

    两个人走出公司大门。纪有鱼把手抽回来。钟默一把又抓过去。说：“不要这么冷酷无情，刚用完我就要扔掉我？我可是不乐意的。”

    他拉着纪有鱼上车，问她：“想吃什么？荤的素的，清淡的重口的？”

    纪有鱼说：“我不想吃饭。你送我回去吧。”

    钟默说：“喂，一次两次三次，你就不能有点起码的道德，在利用我的同时敷衍我一下吗？不行，我不想一个人吃饭，你陪着我。”

    他带她去了两人第一次相亲见面的那个私房馆。坐在之前坐过的位置上。

    天气冷了，长廊上加了些竹帘，既能挡一些风，又能透过缝隙看湖面风景。

    菜一道一道上来，都很精致，都合纪有鱼的口味。凉风习习，透过竹帘穿过来，钟默的笑容前所未有的真诚：“小鱼，我必须要跟你坦白，我一开始接近你确实是因为想跟李踏雪赌气。但是现在不是了，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请你忘了之前的我，我们从今天重新开始。”

    纪有鱼低着头，看着桌子上的木头纹路。开口说：“钟默。”钟默把手伸过来在空气中虚虚捂住她的嘴：“不许说话。一年，两年，三年，等到我问你的时候，你再回答。”

    他知道她会说什么，他也知道她现在正在偷偷疗伤，所以他一点都不想听她说。

    钟默自然地转换话题：“李踏雪今天怎么转性了？我还以为他会大闹一场，结果他就静静站在那里看着你跟我一起走了。真是奇怪，这不是他的风格啊。”

    纪有鱼懒得说一堆话解释，从包里拿出她自己那份还款计划书给钟默看。上面签了纪有鱼和李踏雪的名字。

    钟默从头看到尾，吃吃地笑：“天啊，小鱼你真狠，”他在心里再次暗暗庆幸，被纪有鱼怒火针对的是李踏雪，他可实在是太惨了，他把那张纸放一边，说，“你干嘛为了这点儿钱还非要勉强自己再留半年，我给你不就完事了吗？明天就跟他断得干干净净。”

    纪有鱼说：“我自己还，不用别人的钱。”

    钟默立刻就明白了，又提出一个新建议：“那你来钟氏，公司借款，总可以了吧？”

    纪有鱼摇头：“不。”

    她态度坚决，钟默也不好说什么。他转念一想：“不对啊，你这份文件表面上看起来严谨，其实并没有约束力。如果李踏雪不按你的规则行事，你也拿他没办法。”

    纪有鱼说：“还有第二份，如果违约我就直接按第二份来。”

    钟默说：“第二份是什么内容？”78中文首发 https://www.78zw.com https://m.78zw.com

    纪有鱼说：“如果他做不到，我就直接离职消失。不过转行的话，要学习和经营一段时间，所以肯定一开始工资和提成收入都很低，我就还不了全款，只能还一半。当然了，我觉得这样有点无耻，所以只好等他犯错的时候再顺理成章打对折。”

    钟默听得摇头笑：“你可真够坏的。”

    纪有鱼不置可否。钟默又想了想，越想越觉得不对。他仔细琢磨了一会儿，问：“你把我放在哪里？”

    纪有鱼不明白：“什么把你放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