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有鱼没兴趣，但还是强打精神问：“是什么事？”

    张琛说：“还记得收购巨青那家公司吗？现在已经上正轨了，业绩比巨青之前还要猛，之前只是知道是家资金雄厚的大公司。前几天做PPT，要列出集团所有下属子公司的时候，才发现，那家公司竟然是隶属我们集团的。你说好笑不好笑，兜兜转转，我们俩都是在同一个圈子里打转。”

    纪有鱼也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深意。她随口敷衍说：“是巧合吧。大鱼吃小鱼，商场上一向是这样。巨青虽然资本上跟这种巨型公司没得比，但是也算有自己特色和特长，在有些产品上非常有优势。被看上收购了也不奇怪。”

    张琛看着她说：“你觉得不奇怪，那就不奇怪吧。你没跟老板说起过，你之前被猪头骚扰的事情吗？”

    纪有鱼看了她一眼，这才知道她发散到哪里去了，苦笑了一声说：“你想到哪里去了。别说我根本就没跟老板说起过这件事，就算说起过，他对我也就像你说的，只是一时兴趣，更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就去搞收购公司这么大的动作。”

    张琛出其不意地说：“你被踹了？”78中文首发 www.78zw.com m.78zw.com

    纪有鱼也不瞒她，反正也没什么好瞒的，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她被老板给踹了。就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是啊，被狠狠地踹了。回头想想，你跟我说的分析，我要是早听了就好了。”

    张琛支着腮帮看她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说了：“那些话是我给的模板。”

    “你说什么？”纪有鱼没明白张琛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张琛说：“昨天老板找过你，说过一些很让你难受的话吧？我现在就明白告诉你，那些话是我教他的，是我给他的模板。其实都是套路。”

    纪有鱼睁大了眼睛，她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为什么她跟李踏雪之间的事，会跟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张琛发生关系。

    张琛看她的样子笑了，说：“喂，别这么惊讶。是我主动找老板的。我缺钱，他有钱，你们在公司里公开闹成这样，我看到了商机，卖给他一套分手话术，仅此而已。”

    纪有鱼觉得自己那点小小的爱恋简直就像是在被示众凌迟。她本以为这事不管闹成什么样，都只是她跟他两个人的事，万万没想到，他毫不在意地就转身告诉了别人，她在心里自嘲，太不堪了，实在太不堪了。比自己设想得还要不堪一万倍。

    她扬手举起点餐单，叫服务员买单。

    张琛看她一脸强作镇定装成满不在乎的表情，知道她内里已经丢盔卸甲，只想迅速逃走。

    对她说：“不急，再喝杯咖啡。”

    纪有鱼垂着眼睛说：“我不想喝，想早点回座位睡一觉。”

    张琛说：“有鱼，你听话都不带听完的吗？我还没跟你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

    纪有鱼心想：还能是为什么，不就是看我的笑话，让我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傻吗？

    她不说话。

    张琛说：“我不是来落井下石的，我只是想要你知道，不管你昨天听到老板跟你说什么，那其实是一套模板，不见得就是他真心想说的话。我跟他说了几句话，觉得他不像是对你没感情的样子，却非要跟你分手。不瞒你说，我见过的人多了去了，个人觉得，有点蹊跷。”

    纪有鱼听清楚了每个字，却无法思考，还是只想赶紧逃走。只说：“不管是他自己想的，还是你帮他想的，都是要踹掉我。可是，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你觉得让我知道那些话不是他自己编出来的，就会觉得心里好过一点吗？怎么可能？这只会让我觉得，他连踹掉我，都懒得费他自己的脑子去想。”她说，“既然你钱都拿了，事情都做了，就不该这么没有商业道德，转头又告诉我。”

    张琛叹了口气说：“因为你对我真的不错。以前在巨青，大家关系就不错，现在在这里，也是你推荐我来的，即使后来你觉得你不喜欢我，也只是对我敬而远之了一点，没有在背后说过我半句坏话。所以我也给你一个人情。”

    她继续说：“很多东西，眼见未必为实，亲口说出的也可能是违心的话。你记得我这句话吧。说不定有一天，你会想起我告诉过你这件事呢。那时候，你可别忘了感谢我。”

    她主动买了单，纪有鱼还想去抢买单，但是张琛说：“算了吧，我刚发了笔财，可不忍心看你失恋又破财。”

    苗金印在李踏雪办公室里气鼓鼓地站着，说完事情之后，不说话也不离开。李踏雪问他：“你还有什么事？”

    苗金印说：“老板，说好的事情，你也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为什么还搞得这么拖泥带水。猫都已经脱身了，为什么又主动回去？你到底在想什么？不是说好逼她离开吗，怎么现在又变成逼她留下？我怎么看不懂这个进度？”

    李踏雪说：“一时冲动，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