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秋寻便说:“我娘亲既也是妹妹们的娘亲,不如大家都戒了荤,以表孝心。”
这赵以莲还真是心胸狭隘的人,她们母女两算计她这么多不说,她只是让穆艳夏罚抄一些佛经,就这么急着报复。
她父亲也高兴说道:“既然如此,府里都吃几天斋菜吧,以表虔诚。”
赵以莲没想到把自己也拖下水,但穆清立的话她也只能遵从:“老爷说的是。”
这天下午,她去祠堂的时候,恰好碰上穆艳夏和她的丫头们出来。穆艳夏阴阳怪气:“呦,大姐来了,这连被褥什么的都搬来了,要在这儿住了么?”
她得意掩嘴而笑,之桃看不惯她这得意样子,也阴阳怪调说:“住这儿不挺好的吗?二小姐住在这儿几天不是挺开心的吗?”
噗嗤……
“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贱奴婢插嘴?”穆艳夏扬起手就要给她一巴掌,却被穆秋寻给挡在半空中。
而这时,穆秋寻瞄到到远处走来一个熟悉的人影,忽地松手,紧接着她“啊”地一声,跌坐在地上,急得几个侍女过来搀扶。
“小姐……”
之桃愤怒:“二小姐,纵使我们小姐没了夫人,但是老爷还在,你怎么可以随便就打大小姐呢?”
穆艳夏刚明明是要打之桃的,这个女人自己挡过来,然后她的手扑了个空,顶多扫到了她的棉袄,怎么就变成打她了呢?
“艳夏!你真的太不像话了!”匆匆赶来的父亲愤怒了。
“爹爹,我没有!”
“你还说没有?我都亲眼看见了!难怪你大姐说你言行举止不成熟!你还在这园里,就没把你姐姐放眼里?”
“爹爹,我——”她委屈巴巴还想争辩,跟着父亲一起来的赵以莲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别吭声。
赵以莲忙过去给了自己女儿一巴掌,狠狠训道:“让你在这里好好抄经书,你竟一点都没反思。”
含着泪恨铁不成钢的她又愧疚地对他抹泪:“老爷,我教导无方,请老爷责罚。”
“娘!”穆艳夏没有要打她,不想背锅,心里恨。
赵以莲拉了一下女儿的手,她这才委屈地低下头。
穆秋寻见状,也掉着豆大的眼泪来,传来委屈至极的哽咽,又隔着黑色的面纱,真的很悲怆。
穆清立说:“你大姐想要在祠堂为你依大娘写经文,本来让你两姐妹一起,你大姐体恤你在这里呆了一晚上,说她自己抄。你如果还有些孝悌之心,就回你屋子里,老老实实地抄写。”
她百口难辨,母亲又拉了拉她的手,她不情愿且说:“是,爹爹。”
穆清立又对之桃吩咐:“这儿风大,还不扶大小姐进去?”
“是。”
几个丫头拥簇着穆秋寻进去,张罗布置,隔上屏风,摆上茶桌,放上暖炉,燃起香烟……这冷森森的祠堂一下有了生气。
穆清立进来,见她乖巧地坐在茶桌前,展开一幅字画。
他走近,看到上面写着几个字:言而无信,知其不可。
捋了捋胡子,穆清立欣慰,慈笑:“寻丫头,有什么需要的就差人跟你赵娘说,赵娘要是太忙了照顾不到,你就让他们找我。”
“爹爹,赵娘不会照顾不周的。”她已经擦了泪水,甜甜道。
屋外的母女听着里面的话,心里特别不舒服。
赵以莲心想:老爷怎么会觉得她照顾不周呢?
穆艳夏心想:自己来抄经书的时候,爹爹都没亲自探望,这个丑八怪来就这么上心,爹爹以前明明只宠自己的,最近是怎么了?
一行人离开后,之竹就去外面守着。之桃这才敢畅言。
“小姐,你刚才真的太厉害了!从前,二小姐没少用这阴招,害得老爷总以为是小姐您跋扈,现在小姐也学会了,这叫什么以……什么道……什么身来着?”
穆秋寻笑了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对!对!对!”之桃兴奋道,“小姐真的太厉害了!”
书言说:“你还好意思说,刚才我们都被你吓坏了。那二小姐连她自己的水清都常打得凶,你还敢上前去顶撞主子,要不是小姐机灵,你可能就要被送去浣洗馆了。大冬天的,让你跟那些老妈子一样,手上生冻疮。”
之桃不服道:“那二小姐太嘴欠了,我看不惯她欺负我们小姐。本来这太子妃的位置应该是大小姐的,她和赵夫人使了诈,小姐脸毁了,她才得了太子妃的位置。况且,她得了就得了,还总把大小姐踩在脚下欺负,算什么好人?”
“你瞧瞧,小姐,你要是再惯着她,指不出哪天给你闯出大祸来。”
丫头们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却都是笑盈盈的,穆秋寻知道她们都是为自己的,也不在意,她把纸张铺好后,打了个哈欠躺在软榻上,笑眯眯地看着她们斗嘴,好不快乐。
“小姐,你把面纱摘下来,让我们瞧瞧打伤哪里了?我让人回房里取药去,墨香还在园子里看着,差人传个话就行了。”书言说道。
“不碍事。”她摆了摆手手,说,“我想休息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