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木屋中的蜡烛早已熄灭,阴暗的角落里散发着阵阵腥甜味。
穆晨快速跑到木屋门口,催动着体内的鬼气源源不断的往外释放。
一道穿着打着不少补丁的粉蓝色条纹和服,面容较好的虚幻身影显现在穆晨身边。
这是经过普戾蒙的提醒,穆晨想出来的办法。既然弱小的灵魂无法显形,那就让自己帮一把吧。
“求求您,父亲,变回来吧!”
狂兽的身形僵住了。
父亲?这是在叫谁?
这无比熟悉的声音……那梦魂萦绕的熟悉之声,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狂兽狂暴猩红的瞳眸稳定下来,出现了茫然之色。
他看向穆晨的方向,那道娇小透明的倩影……
武士的叫骂,满地的断肢残骸,宅院里撕心裂肺的哭喊,血流成河……这种种画面在狂兽的脑海中一一闪过。
但他总觉得,唯独缺少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画面,想不起来。
不只是狂兽,看到穆晨没事长吁一口气,随后开始有节奏呼吸恢复体力的狐面少女也听到了这痛苦悲伤的呼喊。
少女歪着头,揉揉水嫩的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后,大脑有些宕机。
这种情况是她没遇见过的,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索性就站在穆晨身边,一边注意着狂兽的动向,一边默默观察事情地发展。
普通人是肯定做不到这种类似血鬼术的事情的,事后她一定要向穆晨问个清楚。
“你,你……”
血红色的光芒逐渐退去,狂兽的眼睛恢复清明。
他面色痴呆,嘴里呢喃着什么,踉跄的往木屋门前移动着。
“我是柰子啊父亲,你不认识我了吗?”
柰子悲戚痛哭,她已经陪伴父亲走过很久的时间了,也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步入深渊。
她哭喊着,哀求着,可惜父亲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她已经死了,只是个魂魄而已。
父亲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他已经变成了怪物,全都是自己的原因,她把过错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但柰子还是不懈余力地努力着,不论是什么时候,哪怕在他的睡梦中,柰子都不曾停歇,只为他恢复正常。
可惜……
就这样游荡了不知多少年,就连柰子都有些麻木,直到穆晨到来的这一天。
柰子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穆晨身上那强大的力量,和自己的气息同源,但又有所区别……那种不属于人类的鬼魅气息。
父亲袭击了穆晨,让柰子紧张起来。
她不敢靠近穆晨,不只是他身上让自己惊恐的强大存在的压迫,一旦她贸然走到穆晨身边,或许就会被其吞噬吸入体内,成为其力量的一部分。
好在普戾蒙的提醒,穆晨得知了柰子的存在。在他有意地控制下,利用鬼气强化了她的魂体,使其得以为肉眼所洞悉。
柰子想感谢穆晨给了自己这么一个机会,但她目前还有一个更加艰巨的任务。
“父亲,您还记得你的名字吗?您不叫狂兽,您叫田介啊父亲!”柰子哭泣着,想要上去拥抱田介,但胳膊却从田介的胸膛穿过,根本碰不到他。
“柰子……田介……”田介庞大的身躯轰然跪下,整片区域都为之一颤。
他长大了嘴,眼眶里闪烁着茫然,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反衬着皎洁的月色。
田介的身躯缓缓变小,骨刺缩回体内,多余的臂膀和脑袋也消失不见,他变回了正常人的模样。
“我,我……”
尘封的记忆浮现脑海,更多的记忆碎片拼接在一起,构起连贯的图画,与先前的画面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