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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辛密(第2页)

    那时的齐瀚对方晨月言听计从到什么地步了呢……举个例子,有人私底下说齐瀚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难登大雅之堂的臭弟弟让他给听到了,这要换做以往,必然是二话不说的冲上去先把人给打一顿再想别的,杜岑生对这反正是一点拦不住的,但方晨月只需要轻咳一声,亦或是一个眼神,齐瀚就会乖乖站在原地半步不挪。

    杜岑生不止一次为此在心中暗骂齐瀚这个看脸对人的标准级颜狗。

    自从有了方晨月后,杜岑生时常会觉得自己在三个人的队伍里显得十分多余,尤其是当齐瀚缠在对方身上亲切的喊着“月月”的时候,他甚至巴不得齐瀚让自己赶紧滚。但偏偏不行,作为陪读,齐瀚有多能缠着方晨月,他就得有多缠着齐瀚。而且要说方晨月对他的态度并无甚特殊也就罢了,偏两人搞得跟个两情相悦一样,所有人包括隧王在内都叫的他的字号“瑞筝”,只有齐瀚能喊他“月月”,虽然这当中也有他死皮赖脸不改称呼的原因在当中。

    好在诡异的三人行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有一天方晨月与遂王西巡回来时,身边多了两个小娃娃,不肯笑也不肯说话,尤其是大的那个,与人对视时你能明显看出她眼中的抗拒之色,仿佛巴不得天地间就剩她一个人自闭到死。

    哦当然,除了她抓着的那只手的主人——方晨月。

    杜岑生从来没觉得长一张神仙儿似的脸原来能占这么大便宜。

    方晨月对外称的是远房表亲的孩子,杜岑生许久之后才晓得,他们俩是轶大督的一对孙儿孙女。轶大督在西边被定了通叛罪、诛九族,隧王本来是觉得其中或有猫腻便领着方晨月准备再去查探一番,却不想那头的司官私自把人都关在雪地里,整整两个日夜,等两人赶到时一堆大人已经圈在一起冻成了冰尸,只勉强保住了两个小孩的命。

    杜岑生闻此后唏嘘不已。

    再后来小的那个体弱索性送往了药谷去养身习医,大的那个小姑娘则留在了方晨月身边,让杜岑生充当了一回小先生给她教习文字。

    这小先生一当,就是当了近十数年。

    轶家的遗孤后来甚至给自个儿改了姓,说他们本就该随着轶家一块儿下地府去,就当是死了,所以摸摸索索半天找出来个“慕”字,也不晓得是想表达对方晨月的依恋,还是用来缅怀思恋死去的家人。小姑娘还找上方晨月让给她赐名,只不过他久久没琢磨出个合适的来,索性让她成年后自个儿取,往日里便总“慕大妹、慕大妹”的叫,一直叫到麟门事变发生前。

    “巧了,竟是与慕小姐您同姓。”尽管只有个大概剧情,但怎么说也算是少为人知的那种了,夏愈河在一旁听得起劲,心里头之前原本因她起的些许不快也消散了个干净,一时兴起便打趣起来,“这些内容连民间小报中都鲜有记载,慕小姐你却只晓得如此清楚,莫不是那被方晨月喊‘慕大妹’的就是你?”

    慕汝写字的手顿了片刻,又很快恢复如初,嘴角的笑变得诡异莫测起来,“这都什么年头了,还慕大妹……慕大妹早与方晨月一块儿死在前往麟门的路上了。”

    夏愈河也反应过来,史书中是在写方晨月时有提到过“慕大妹”这个人,但方晨月死后慕大妹便也再没了消息,确实就像她说的这般,与方晨月一块儿死在了去麟门的路上。

    “倒是我把这给忘了,几百年的光阴,哪有人能活这么长时间……不过这方晨月的事,你又是如何了解到这般多的?”

    “当然是师门中有传文籍下来,”她收了笔搁到一边,然后把最后一页纸交到葛辰时手上,“武宗既然能从古时候流传至今,当中的书籍必然是少不得的,且保存度比你们这儿好了不晓得多少。不然我又是如何能学到的软金文。”

    说得在理,夏愈河没法再反驳,而葛辰时也双眼发亮的冲他点头示意,表示慕汝翻译的软金文体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比他们写得更明确。

    “走吧,我带你进去瞧瞧知夫墓里头挖出来的东西。”

    那是如同一条长街一般的一段路,两旁摆放着从知夫墓中挖出来的各种珍品,最末端是一台棺木,棺木旁则环绕着各种原本摆在尸体边上的东西。

    慕汝隔着净透的玻璃一一看过去,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

    怀着叫她来目的的那几页纸就交叠着摆在棺木旁边的空位上,浸泡在专用的水盆里。

    她识趣的没有拿手去碰,而是看了几圈,然后让葛辰时备纸币。葛辰时却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道:“你之前说这东西天底下独一份儿,那么你说的那一份儿在谁手头,纵使你不方便说,我也想去试试,毕竟这关乎着历史大事。”

    慕汝“噗”的笑出声,“你拿两人间的来往私情当历史大事?”

    “什、什么?私情?”这首页开篇分明写的是当时鋈国时局,怎的就变成了两人间的来往私情?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头几句确实讲到了鋈国周边的局势,从以北极寒,绕至东边的博地,看起来像是谈论鋈国两边动荡的局势,但其实这在当时算是人尽皆知的事,之所以会把这些重点写下来,是因为字里行间,皆是他们二人行过的路程。”

    慕汝过去没少见杜岑生对着这几页信纸出神,后来一次机会偷翻来瞧了瞧,才发现写的不过是北边的景色原本是好看的,但风雪大、蛮寇多,兵匪扰得百姓多愁苦,积雪累得路也不好走,后来到了东边,地大物博、少有战忧,偏又多发旱涝,明日难定。所以她准备先平了以北的乱事,使百姓安定下来,耕农走商,然后再往东边去治水旱,富足生活。慕汝那时候也以为雾青写这些,只是单纯的与他谈论国事,直到后来她在雾青身边儿待得久了,偶然一回听她讲到说,她与杜岑生相识于风雪北地,逃难至辽东阔府,一路上所遇百姓的生活都十分艰苦,所以连带着他们这逃难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后来终于回了鋈国,杜岑生一吃到首顿热饭时激动得眼泪都含在眼睛里了,扬言等世道太平、百姓富足了,他一定要再顺着这条路往回去走一遭,好生瞧瞧这前后的变化。

    于是那个时候慕汝就差不多懂了,雾青写给杜岑生的这封信,其实是有另一层意思的,一层只有他们俩才看得懂的意思——等我使世道太平富足,再带着你往回去走上一遭如何?

    雾青的性子一向薄得很,也不喜于表达,从来都是没有了便没有了,慕汝头一回晓得,原来她也会去做挽留的事,尽管如此委婉。

    可惜她挽留的那个人并未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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