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斥候来报，邛方约一千人的队伍从东边而来的时候，子画正在侯虎的大帐里。侯虎大人平日里和子画或是其他的将军们，聊些关于女人、关于南方丛林中的趣事，但对斥候每天的回报，却从不大意，一天四趟，绝不马虎。
“十五里。”侯虎在确认这个消息后，哈哈大笑，像是遇到了天大的高兴事，又像是遇上了什么滑稽搞笑的事。一个人哈哈大笑总是没意思，看着子画完全和他不在一个状态，侯虎收起笑声，正色道：“往东十里，正是我期望的战场！”
往东十里，子画他们才经过，伐邛大军就是从东边的两山中间的平缓开阔地带过来的。从那边，经过一条缓而蜿蜒的上坡，就到了他们现在的驻扎地。
“那里不利车战，王子就随吕会一道作战把。”侯虎对这一战显然是信心十足，在下了集合的军令过后，兴奋得有点坐不住，不住地以拳击掌，“这一战，邛方以下迎上，以少对多，绝无胜理。”
以仆射之职，行什长之实，子画其实很高兴。在他的想象中，和敌人面对面的刀枪对战，才叫酣畅淋漓。
他在卫启的身后奔跑着，他们在这边，吕会在另一边的山坡上。没多久，他们就进入林中，在树林里穿行。卫启对路很熟的样子，从一开始就是没任何犹豫地和传令兵在前头疾行。
子画与后面的队伍紧紧跟上。子画甚至还没来得及看他这一什都有哪些人，就和他们一起上了战场。
他们在密林的边缘停了下来。卫启派了两个人到前方观察战场动向，然后对他们说：“我们在这儿待命。”
队伍中出现了短暂的骚乱：就在这儿？在明明离战场不远，能够听得到战场上的鼓声及嘶吼，却看不到战场上发生了什么的地方？
卫启转头，看着议论的众将士：“对，我们就在这里待命。如果战场上需要我们，我们会听到召唤我们的鼓声。如果不需要我们的出现，待命就是我们唯一的任务！”
子画回头看着他手下的九个人，卢保和叶通，是他从王宫中带来的，他从王宫中带来的不止着二人，还有呢？他张望了一下，没看到。风二、危分也在这一什，他认识的就这么多了。
“我叫子画。”他翻开头顶的铜盔，把他这一什的人叫在一起，低声说：“不管以前我们熟不熟悉，以后我们就是生死相依的战友了。我希望，在战场上我们都是能够托付生死的弟兄，我更希望，在战争过后，我们所有的人都在。”
“我叫卢保。”卢保始终在和子画最靠近的位置，这一点，子画很满意。他需要的卢保，不仅仅是伶俐的，而且是忠心的。
“我叫风二。”风二看了看子画，又看了看大家。
“我是危分。”
“我是叶通。”
“我叫印微。”
……
林子外的大道上，隆隆鼓声响起，震得叶梢上留恋枝头的最后几片黄叶瑟瑟抖动。
卫启甲胄英武，挺身而立，站在这一百号人的最前面。军士们紧张而兴奋地听着鼓声，听着随大鼓节奏整齐的他在地上的前进脚步声。
“王子，看样子不用多久就会厮杀在一起了。”卢保轻声说。
虽然远离战场，子画也紧紧握着手中长矛，耳边是远处的肃杀鼓声，是整齐且直击心底的踏步声，是身边战友们的低声议论……还有叶通的牙关打颤有节奏的“嗒嗒嗒”的声音。
叶通看到大家都看着他，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响。但手一放下，牙关又“嗒嗒嗒”的响起来。
“不会是吓尿了吧。”印微轻声笑话叶通。
危分看了一眼王子，又看着叶通，对叶通说：“到那边树下去尿一个，尿了就好了。”
叶通见王子点头，连忙跑到不远处的树下去了。
而子画，在这所有动静都带着节奏的氛围下，居然想起了他的第一次。不管怎样，那是他想竭力忘却，却注定难以忘怀的一次。
那不是他想象中的第一次，也不是他想象中的美丽女人。他想象中的第一次，是从容不迫的，是心里充满了温柔的，是严重满是爱意的。而他想象中的女人，是像母亲一样美丽，贤淑，一颦一笑都有着让男人为之着迷的魅惑——但不是妖魅，是端庄的，优雅的……魅惑的。
要怪就怪册封典上的酒。在杀死那个羌奴后，因为成人了，也许还因为对子画的表现感到高兴，父王和母亲都没有劝阻他在各位贵族大人们的恭维中，一杯接一杯地喝，直到醉意深沉。
恢复意识的时候，他正在一个女人身上用力，有节奏的抽动。女人——或者说是女孩，在他的身下扭动，女孩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出声，痛苦而扭曲的脸上，有泪水流淌。
他无意识地继续抽动。女孩流着泪，咬着唇轻声呻吟，瞬间让他有抽离的感觉，仿佛在女孩身上的继续抽动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自己。
他跳离出来，用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自己狰狞的脸，看着自己为达到那个点而奋力的抽插，看着自己毫不怜惜地撞击着女孩的股间，看着自己忽然身体僵直，自喉管深处发出一声长长的“唔”，然后像是脱力一般趴在女孩的身上，女孩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抽泣……
他没告诉母亲，但母亲还是知道了。
第二天，叶侯留在王都的大妇喜滋滋地进了王宫，和母亲“无意”间闲聊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