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操,军士们便围在栗交的身边,议论纷纷。军士们为栗交的遭遇抱不平。有人看到那个传令官的偷袭,活灵活现地述说当时的场景。
而后话题很自然的转到王子的军功上,借着栗交的无军功,隐晦地表达着对王子的不满。
栗交听了,深以为然。抢战功便抢吧,这么显眼的战功,给一个没上战场的王子,叫那些在战场上忘生忘死搏杀的军士们如何能够服气。但对于普通的军士,王子已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存在了,议论归议论,不服归不服,却是莫可奈何的,只能在一旁表达自己的不满。
栗交从军士的热情包围中出来,偷偷地溜到战场上,找那个传令官的尸体,他要看看,这个人究竟长什么样子,和他有什么仇恨,要对他用这般阴狠的手段。
每次的战争,对于己方战死的战友,会有专门的人负责坑埋,在土堆上立一根木枝,放几块石头。
他去的时候,掩埋已经进行了一半。在他正要上前去问的时候,一个对话让他停下了脚步。
“这就是那个传令官的尸体?”一个声音问。
“是。其实他平时挺不错的,只是这次不知怎么会对自己的战友下手。”负责掩埋的军士说。“估计是以前有什么私仇难报吧。”
“嘿嘿,可能是吧。”那个声音说。“我能看看他么?”
“你以前认识他?”军士问。
“不认识。”
“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军士说,却斜斜地让了身子。
那人跳到土坑里,不一会上来,拍了拍手上和身上的土,像是不经意地对军士问道:“这人叫什么名字。”
“不清楚。每次都叫他传令的,倒没注意他叫什么。”军士犹豫了一下。“有次轮到我当值,听到侯虎大人的亲卫叫他,像是叫‘林’什么。”
“林?”那人似是思索什么,“来自林方?”
“那哪儿知道啊。”军士说着,用石锄勾起土块,开始填坑。
栗交看那人慢慢往营地走去,走到半路,终于忍不住,对着前面的背影“喂”了一声。
那人停住,转身看着走进的他,微眯着眼:“栗交?”
栗交见来人叫得出他名字,也是一愣。近前一看,对方头发花白,似是面熟,像是最近就看到过的,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你跟踪我?”来人问。
栗交见对方似有敌意,后退一步,双手张开,说:“若是跟踪,就不会叫你了。”
“你到看那个偷袭你的人。”那人看着栗交,十分肯定的说。
栗交见对方猜得不错,索性大方承认:“我想去看看偷袭我的事什么人。这人你认识?”
对方摇头:“我知道你叫栗交,遴选时三战皆胜。只是因为有人要寻私仇,所以没有再战。”
“我想起来了,”说到遴选,栗交忽然想起这人,虽然没有看到他的那场对战,但事后大家津津乐道,正是他的花白头发。“你是风二,黑鲤族的风二。”
风二点头,“我和你一起,都在吕会大人的麾下。”
从风二那,栗交知道了一个有点惊悚的故事:那个在天龙湖畔要风氏兄弟传信的那个人,死而复生,变成了偷袭他的传令官。而风间去跟踪传令官的时候,失踪了,现在生死未知。
“死掉的传令官,可能叫林什么;这次战前唱名,有个和我的族弟一起失踪的,叫林腹。”风二说,“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东西我没琢磨透。”
栗交看着风二,说:“按理说,这事和你风氏毫无瓜葛,怎么你会这么感兴趣?”说完,他忽然觉得这个敦实的风二看上去很可信,但细想起来委实可疑,便慢慢挪动,往后退了半步,离风二远了些。
风二见了,对栗交说:“若不是天龙湖畔那事,我又如何能识得这人;若不是眼见得那人已经死透,又怎会好奇他的死而复生?”
风二说着,对他抱拳:“既已见疑,倒是不便多问。只是舍弟尚未见到,心中不安。倒要拜托,若是得知舍弟消息,万望告知。”
说完转身往营地走去,倒把栗交晾在那儿,心中尴尬不已。
栗交踟蹰良久,终于觉得还是要把知道的情况,报告那个说话慢吞吞、让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重点的族长。
栗交在报告时,看到族长听到“林方”二字,目光中似有精光一闪,只是他再想确认那一缕精光,是恐惧还是仇恨时,却再也捕捉不到,他对面端坐的,还是那个说话慢吞吞的,老态初现的族长。
从族长的营帐出来,便看到外面闹哄哄的,说是王子听到大家议论,也是气愤难平,所以设了擂台,接受军士的挑战。栗交心中有事,只远远地看了几眼,便回到自己的营帐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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