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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子见(第1页)

    子见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弼人府的人找上门,很客气但很坚持要见他的亲卫叶二和他的马小臣韦力,两个人子见都没法交出来,韦力在郑达逃走的当天,已被他安置到城西的一个奴隶贩子那里。叶二已经好几天联系不上了,他确认叶二已经落入了弼人府的手中,弼人府现在来要人,不过是谅他交不出来——弼人府如此态度,几近当面逼问。

    他去了王宫,向王后妇息“问安”,将这几日的事大概说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妇息皱眉问道。

    “儿臣已经很小心了。”子见很委屈,他完全不知道在哪里出了纰漏。在他看来,如果有哪个环节出了纰漏,不可能是出在他身上。

    “韦力是怎么回事?”

    “儿臣和息开约好,每天会有人在韦力的屋子门口候梅图——就是那个右相大人的亲卫,若是有情况,只要去那里便可。我又交待韦力和叶二,每日去那候着梅图。那日去韦力屋里的是叶二,谁知到当天天黑也不见回,韦力机警,次日便去右相府打探,那梅图也不见了。”

    “韦力多方打探,得了些蛛丝马迹,二人应该是弼人府的人抓了去。此事干系重大,若是二人招了,必然牵出我来。”子见心思激荡,时隔数日,说起来身子仍微微打颤。“我想弼人府之事,郑达与邢美二人必然知道,便叫韦力带人候在弼人府门口,当晚时机甚好,果然将二人抓了,掳到韦力房中问话。”

    “蠢材!蠢材!”妇息听了,连声骂道。

    子见心下不服,只是此时是来求助,不好分辩,心中耿耿,如有块垒。

    妇息说:“你别不服!若是掳了弼人府的人,问不出话,只好当时就杀了,怎能让他们跑掉!”妇息显是心中不耐,话语中便有些严厉,子见听了,低着头暗自懊恼。

    “还有呢?”妇息接着问。

    “我知道此事干系非小,得到郑达逃脱的消息,连忙派人到弼人府和郑达家门口守着,怎奈郑达回弼人府时不是只身一人,竟带着右相府的亲卫,下手不得,只好作罢。”子见此时垂头丧气,一步走错步步走错,走到后来,竟似全无着力之处。“回到府中,韦力来报,弼人府的人到他家中搜索,幸好家中无人。”

    “你如何处置韦力?”妇息问道。

    韦力是作为韦地的族马送到王都的,因长得清秀,为人机灵,一路提拔,已经是子见麾下的马小臣了。若是韦力再落入弼人府手中,他不敢想象后面会发生什么。

    “已经在外安置了。”子见回道。

    妇息又问了些细节,先前的严厉也渐渐淡了,对他说:“你已经被弼人府盯上,今日不该来此的。”

    “我……”子见心中委屈,今日来,不过是想要问计于妇息。再说,他一个王子,进宫问安,不是正常的嘛?

    子见正要分辨,被妇息扬手打断:“想来此事无妨,依你适才所说,应该没有留下物证,料那子敛再如何跋扈,也断不能以他府中亲卫的口供上呈大王,说‘王子见意欲谋害于我’。”想了想,又说:“你且回去,不管何人问起,你只说绝无此事。”

    子见全无底气,惴惴难安,双手不住地来回搓动。

    妇息见子见英俊的脸庞变得扭曲狰狞,换了个语调,柔声安慰道:“你那再不能出事了,那个叫韦力的是否可靠,你可有把握?若是你府中两名亲卫都说是你密谋要害右相大人,自然坐实,到那时你就百口莫辩了。”妇息又说:“若只是叶二在他们手中,我料定右相大人不会因此启衅。你回去后一切照常,宾乐筵照开,王宫亲卫那照样操练,直如无事人一般,切莫露出异常。只需十日无事,便再不会有事。”

    子见听妇息说得笃定,心下稍安。有心对妇息说几句亲热话,又想现下情状,是在不是时候。迟疑几番,起身见礼,告辞出宫。

    回到屋里,子见来回踱步,想起妇息所说韦力一事,愈想愈觉得有理——若是韦力进了弼人府,任他百般辩解,大王面前也难圆得过话来,何况他本来就“浊者自浊”,却叫他如何自辩。待要派个人去杀了韦力,又恐横生枝节,反为不妙。左右踌躇,拿不定主意。

    思索片刻无果,他索性叫小奴拿些酒食来,一顿猛灌,喝得迷迷糊糊,把侍酒的小奴揽入怀中,发泄一通,便沉沉睡去。

    次日在地上醒来,他发现身上盖着被子,人昏沉沉懒得动,他索性闭着眼睛想昨日的事,忽然身上冒出冷汗,裸着身子腾身而起,汗涔涔而下:若是父王知道谋刺右相,并因此知道他和妇息之事,不说父王颜面无存,只怕自己先就尸骨无存了。

    韦力必死!他有些后悔没早点想明白这一层,在将韦力送出去的时候,他有的是机会不动声色的杀了他。

    现在还不算迟!想到这,他心思迫切起来,立马高喊,叫人侍候他穿衣。

    临出门,他对小奴说,要妇启备好小食时晏宾。内张外驰,内张外驰,他嘴边不停地碎碎念叨。他不能让人看出他内心的窘迫。

    子见到王宫亲卫的操练场时,三百亲卫正在进行每日的操练。王宫五百亲卫,名义上的首领是寝玄,实际上归卫启指挥。卫启伐邛不在王都,临时交由子见指挥。子见站在场边,看亲卫列队进击,七步一整,三步一击,杀声阵阵。

    等早操完毕,子见已淡了杀韦力的心思。没人知道韦力藏在哪里,韦力忠心,何必非杀不可?

    他在营地梭巡了一番,和军士们一起吃过大食,装模作样地嘉许了几句,回去了。

    回到家中,他心思已慢慢稳住。她觉得妇息的分析没错,有梅图这个右相府的亲卫在,仅凭口供,任弼人府说出花来,也无奈他何。

    只是这平静太过短暂。在傍晚的宾乐筵上无意间听到繁堂和子永的对话,让他又陷入深深的恐慌之中。

    樊奥是宗室长老樊为最小的儿子,他的哥哥,樊为的长子樊堂,在城西当奴隶贩子——以给人扎篱笆为主要营生的繁氏,赖以立足王都的,早不止扎篱笆这么简单。可以说,王都的奴市,只是樊氏庞大产业的一部分。

    子永一手举着酒樽,一手搭在樊奥的肩膀上,玩笑着对说:“你小子最近是不是犯事了?”

    樊奥翻了白眼,说:“说啥呢,你还不知道老弟?论奉公守法,在城西,除了我哥樊堂,就数我樊奥了!”樊奥说完哈哈大笑。

    樊奥算是王都有名的浪荡子,说到“守法”二字,自然要大笑来表示自己的态度。

    “我这两日到城西要买几个小奴在路上伺候我,可是看到有不少弼人府的人在城西转悠呢,你小子小心点!”子永外放博姑当男任前,也曾是王都有数的浪荡子,这次回王都,原本想好好呆在王都继续他的浪荡“事业”,奈何他父亲又给他谋了个差事,到周方去当男任。

    男任一职说坏也不坏,毕竟在方国土地,除了方国之主,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是周方远在豳地,僻远荒蛮,子永不愿去,联合母亲闹了两天,最终拗不过父亲,母亲不得已含泪答应了,子永无法可想,只好嘟哝几句表示不满,认了这个差事。按父亲所言,成行就在这几日,又不用他打理行装,正好趁着这几天的空闲四处享乐,找早先一起玩乐的好友一起饮酒作乐。

    “我可听说你要去的地方尽是羌人,还用得着买?”樊奥轻轻捶了子永一拳,说。“老哥要买奴,怎么不找来我?”

    子见听了弼人府在城西转悠几个字,心口一阵乱跳,压都压不住,再没心思呆在这笙歌曼舞的屋里,随手抓起一个酒樽,走到屋外,看着屋檐上融雪滴答落下的水滴,发了一阵呆。他举起酒樽要喝时,仰头才发现酒樽是空的。

    

    心情烦闷的他把酒樽狠狠往庭院中央摔去,待酒樽落地的一阵哐啷声过后,他走到寝宫,拿起一把短匕,反插在背后,用上衣遮了,叫了四名亲卫,往城西走去。

    他的步伐越来越快,到后来,几乎是一路小跑。四名亲卫不知王子要去干嘛,只好一路跟着小跑起来。

    决不能让韦力落入弼人府的手中!夜长梦多,必须在今晚就把韦力给解决了。他一边跑,一边咬着牙想到。

    他和妇息的事,决不能让第三人知道,决不能让父王知道!若是谋刺右相的事败露,难保这秘密不会大白于天下。因此,韦力必须死!必须今晚死!

    他放慢脚步,走到樊堂的门口,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示意亲卫上前拍门。

    应门的居然是樊堂。樊堂看着他满头大汗,诧异地问:“天色已黑,王子何事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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