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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寝玄(第1页)

    寝玄将顾方献来的女奴送到大王的寝宫后,一瘸一拐走出来,带上门,交待守在门外的亲卫注意里面的动静。

    “听着点,别弄出什么乱子。”他用略尖细的声音对亲卫说。

    九世之乱时,有女奴行刺大王,居然成功,新即位的大王处死了女奴,但给大王献上女奴的方伯不但没有被追究,反而成为新晋的侯爵,荣耀一时。自此,所有被大王临行的女人——除了已经为大王生育了的——都要光着身子进入寝宫,并且门不能从里面被拴上。

    他原本要在里面守着,奈何大王执意不让,还踢了他一脚,正中小腹,倒地时他的脚崴了。站起来后,他忍着痛,仍坚持要守在寝宫里面,大王暴怒,骂了些很难听的话,又作势要踢,寝玄听了心里难受,不得已出来。

    快到自己的房间时,宫人看到,连忙扶着他,点了油灯,躬身告退。他在木架上取了一片竹简,在上面记下今日之事,然后在油灯下发呆。

    子见死在家中,大王派他前去勘验,他到时,弼人府的人已经在场,只是他还没到,郑达也不敢先自动手。

    子见的死相难看,头枕在自己吐出的秽物上,下裳的白色中透出屎溺的黄,满屋子酒气加上秽物的臭,让素好洁净的他掩鼻皱眉。

    若非要勘验现场,他几乎要逃奔而出了。

    回来向大王回报,他刻意掩饰着心中烦恶,只向大王描述眼中所见。即便如此,他的描述也让大王感到一阵晕眩,用力攀着他的肩膀才不至于倒地。

    寝玄扶着大王在案几后坐下,斟了一杯用菊花花瓣浸泡过的长寿酒,递到大王手中。

    “弼人府的人怎么说?”喝了一口酒,略消堵在胸口的烦闷,大王问道。

    “弼人府有个叫顾七的令史,在查验过后说,像是中毒,一种叫‘乌头’的毒。”寝玄小心地回道。“顾七说,若是能在府内搜查,也许能发现些什么。只是事涉王子,弼人府的人不敢妄动。”

    “小臣与郑达商议了,查案期间,王子府上所有人不得外出,所有物件不得移动。”寝玄见大王不说话,又轻声补了一句。

    “告诉郑达,查!一路查下去!”大王的怒气被哀伤压住,一句短短的话说到后面,居然有些气短。

    “唯!”寝玄应道。才转身,大王又说:“明日卫启便回了,宫中事他多担待些。你明日起,便代表王宫,和郑达一起办案吧。”

    寝玄再次应了,转身出来。

    卫启明日便回,王子画也会一同回来。子画与子见完全不同,阳光得很,总给人和熙的感觉,听说这次子画立了大功,战场局势因子画的几次行动,在灵石仓被焚后,有了大的逆转。

    想着子画带着骄傲的英俊的脸,他嘴角不期然带着笑意。

    清晨,天还没亮,寝玄就来到大王寝宫前候着,轻声问门口侍立的亲卫:“昨晚……?”

    亲卫点点头,示意还好,没什么事情况。

    寝玄在门口等了片刻,见宫墙外天光微露,知道时间约摸到了,拍了几下门,没听到应,便推门而入,立在床侧,道:“小臣给大王请安了。”床上没有动静,他又提高嗓子:“小臣给大王请安了。”

    大王坐起,对着他吼叫道:“把人带走,把人带走!你这个天阉!”说完蒙着被子又躺下。

    寝玄心中屈辱,却并不答话,只是走到门边,对外面一招手,随同他一起前来的两个宫人连忙弓着腰走了进来,用被子卷了顾氏女,扛了出去。寝玄走在后面,对蒙在被子里的大王说:“大王尚可稍事休息,小臣待会儿再来。”

    “滚!”被子里传来大王的怒吼,隔着被子,声音闷闷的,却传递出明显的怒意。

    寝玄是个天阉。

    因为被笑话要蹲着小便,从七岁那年,他就不与同伴一起撒尿,在其他人比谁能够射得更高更远时,总是自卑地躲得老远。十四岁那年,同伴们都开始长出细细密密的胡须了,而他却还是白面一张。

    他不是没有欲望,但欲望一次次的羞辱了他。当那些肥的瘦的高的矮的女孩儿带着鄙夷,穿衣站起来时,他都陷入深深的羞耻之中,感觉命运再一次嘲弄了他。

    直到那天,他遇到了那个爱笑的女孩儿,那女孩儿嘻嘻地笑着,来回拨弄着比她手指还细小的那根东西,不住地说着“好好玩哦”,他彻底被激怒了。

    他杀掉了那个爱笑的女孩儿,跑到了王都。

    刚进宫时,他忍着羞,请了巫亘来看,巫亘看着半晌,示意他穿上裤子,一连说了三个“不“字:“先天不足,任冲不盛,宗筋不成。”摇摇头,说没办法。

    他极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像个阉人,胡须长不出来,他便想法把嗓子弄得嘶哑,不再是尖声厉气;尽量穿宽松的衣服,在肩膀处垫上两片细长硬挺的牛皮,那样至少能掩饰他异于常人的窄肩宽臀。在他成为寝玄以后,再没有人能够当面叫他“天阉”了,而昨晚和今早,大王连续两次辱骂他,他却只能陪着小心。

    对大王,他心怀感恩。他想过死,只是缺乏勇气。若干次用刀在脖子上比划,若干次站在水边,他最后都退缩了。他知道,若非大王看重,他的细密心思与卑谦心理,最多只能让他在百工营谋一份称量铜金的差事,或许在城西做一份换算货贝的贱役。

    “那就是完全不同的人生了。”每每想到这个,他都会叹一声,对自己说。

    大王的长子无缘无故地死在自己的房中,也难怪大王心情不好。

    只当没听到吧。他对自己说。

    回房收拾了一下,重新整理了下裳,掩饰他异于常人的大长腿,叫上三名亲卫,随他走出宫来。

    “你去弼人府,找到郑达,说我在王子府上等他。”他对其中一名亲卫说。“叫他多带些人,今天有得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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