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吐血
说起来这事原也不该这么快被人发现的，只因那日正巧赶上洒扫，供奉太监挪了香炉，这才发现庚帖被人翻动过。
自然，成帝和王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单就今日一天宫里头已打杀了不下十人。
与宫里浓重弥漫着的血煞气、以及相府鸡飞狗跳乱成一片的叫骂不同，此时的东宫依旧一片祥和宁静。
叶筠正端了一盅参汤喂楚云崇喝下，一勺又一勺，一直到他气色稍霁些，才笑逐颜开。
“这些日子难为你了。”楚云崇轻握住叶筠的手，满目温柔。
本已入秋，他的身子越发不好。白日夜里不得一个整觉，连着叶筠也忙前忙后头没沾过床。
楚云崇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也越发愧疚：“筠儿，待时机成熟了，我便向父王求个恩典，立你为正妃。”
叶筠一怔，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又想着了今日宫中发生的事，不禁面带了一丝戚色。
楚云崇觉察不对，忙问道：“怎么了筠儿？”
她抬眸，眼中划过一丝不忍，但还是咬紧了牙关道：“殿下，筠儿怕是……没法成为殿下的太子妃了……”
这话说得极为好听，任谁听到“我的正妃”都会生出恻隐之心，更何况她嗓音颤着，还有几分喑哑。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楚云崇哪疑有他，唯恐叶筠受了气，一急之下又咳了起来。
“殿下！”叶筠咬唇，终究下了决心。
“两位王妃的庚帖在宫中压庚之时被人换了，那人……是往日侍奉过母妃的一个宫女。现下母妃正跪在玄元殿前……”
“你说什么？”
楚云崇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在了一起。
叶筠的话恍如一道晴天霹雳，叫他无法分清眼下是否为现实。
什么叫跪在玄元殿前？
除了为他，母妃哪有再当众受过这般折辱？
换庚帖、近侍女，一切矛头都指向了他的母妃陶夫人。
楚云崇面色惨白，身子也开始摇摇欲坠。
见他这副模样，叶筠扑上了前去：“殿下千万当心身子！母妃虽已跪了大半日，可到底是殿下生身母亲，陛下绝不会让她难堪！”
跪了，大半日？
楚云崇只觉一口腥甜堵在喉间，下一刻，终是忍不住吐了一丝血出来。
“殿下！”
叶筠的哀唤和惊呼他已再听不见，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在晕过去的最后一刻，他只紧攥着叶筠的手，喃道：“母妃……不能当太子……”
叶筠自然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