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爹合上医书,愁苦若失道:“爹空有满腹诗书...”
余桐不解其意,只见爹把手上的医书揣在怀里,背上背篓匆匆嘱咐余桐:“爹上山采药,在家照顾好你娘。”
看爹的表情不像是懂医,何况如果通医术,早前就自己采药给娘治病了。这两天不都是去外面买药,怎么就突然要自己上山采药了?
是因为镇上的药材紧缺?或是少了什么稀缺的一味药?
来这里的时间越长,她越恨自己小了十几岁的身体,什么忙也帮不上,还多加一张吃饭的嘴。
秋天,中午太阳暖融融的,余桐搬来一个小圈椅在屋子前,上面用冬天的衣服铺垫。
“娘,我扶着你到外面晒一晒太阳透透气吧,这屋子里太闷。”
“娘吹不得风...你爹去哪了?和你爹说,别为我这个身体再折腾花钱,这么久都熬过了。留着钱卖些米回来...”
“村东头的婆婆说的偏方,现在太阳不大,暖和的很,娘在外面晒晒总能好一点。”余桐答非所问。
就算在现代,普通贫困人家也是小病熬一熬,大病买点药吃,从来不舍得花钱去正规医院看病。
那晚娘昏迷不醒之前,余桐就没见过家里给娘抓药治病,爹和娘似乎也不觉得有什么。娘生病连煮饭洗衣服的活都干不了,大伯母一家生怕她多吃一口饭。
最终挡不住余桐的软磨硬泡,娘答应在外面坐一会儿。
屋前的空地,三块石头垒砌的灶,上面一个小铁锅,冒着白烟,发霉的粗米味道并不好闻,余桐却口水直流。
余桐细看分家得到的家产,除了几件补丁衣服、被子本就是他们自己的东西,最大件的就是茅草房两间。
虽然两间茅草房面积不小,大概有四五十平米,也不敢在屋里做饭,一不小心把房顶烧成灰怎么办。
屋子斜坡下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河水清澈,能看见几条小河鱼迅速躲进石头的缝隙里。
放下盆子准备洗衣服,细瘦的胳膊在小河里甩动,心里越来越焦急。爹一大早出去,身上没有带吃的干粮,太阳已经偏西,天很快就要黑了,娘问起来,余桐怕她担心,一句都不敢多说。
举目四望,周围是连绵起伏的坡山荒地,平缓地势之处是收割水稻后种的大白菜、苦菜等。
她的爹到哪里去采药,这种原生态深山老林,有野狼野猪等野兽可不得了....
正想着,身后的响动吓她一跳。
“你怎么在这里!”肩上还背着一袋粮食?余桐拍胸口问道。
李轩放下袋子,抢过余桐洗衣服的活,严肃道:“桐儿年纪小,怎可一个人到水边洗衣裳,到岸边那石头上坐着等一等。”
“谢谢轩哥哥,我能洗,这几天都是我洗的。”
少年坚持让她一边呆着,余桐也就乐得有人帮忙,幸好内衣之类的她已经洗了。
希望那个文文弱弱的爹不要出事,家里的顶梁柱没了,她都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唯一的亲戚大伯母家最有可能会做的是喂娘一碗毒药。
两个月不到,没有原主记忆的余桐,虽说对双亲的感情不见得就上升到同生共死的地步,确也真心当疼惜自己的爹娘是亲人。
爹娘为她能多吃两口省下的口粮,为她不被大伯母责打和勒令下地干活,把她圈在怀里保护...
李轩见余桐听话的坐在一边发呆,不像往日围着他开心的笑,心里愤怒而苦涩。
这些愚蠢的粗人,让老师一家遭受这样的折辱,连天真活泼的桐儿都一夜间失去了笑容。
他一定要让那些人自食其果!
“桐儿快过来,有好东西!”
一簇紫色藤花前,李轩一脸‘这里有个惊喜’对她招手。
“喜欢吗?我摘下来做个花环给你带在头上如何?”
见余桐露出笑容,他微微一笑,桐儿以前就喜欢摘花带在头上手上。
余桐没注意李轩在说什么,她两眼发亮,以前在现代农村见过这种秋天开的花,花朵根部有甜滋滋的水!
拔下几朵放嘴唇嘬,好甜,感觉舌头味蕾回归,吃两个月没菜没盐的粗米稀粥,嘴里都是苦涩味。
扭头对李轩示意快吃。
两人把那一片的紫藤花干掉,余桐手上还拿了好多串回去给娘。
李轩一手圈着那袋米,一手抱着衣服木棚,余桐想帮忙他愣是不让。
“你力气小,再把衣服打翻在地,不白洗了吗,又不远,我走两步路就到了。”
有李轩带来的粮米,他没再坚持赶路回镇上。
锅里滚着翻花的白米粥,余桐和李轩蹲在燃烧的柴火边,两双手搭在灶口取暖,隐约听到远处不知名的动物叫声,余桐团着膝盖,背后的汗毛根根竖起。
秋天的夜像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似乎能把一切吞噬。
突然,李轩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引脖看了两眼山坡下,不等余桐询问,迅速把她藏在屋子后方的草堆里,压低声音道:“躲起来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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