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老太太今年五十多岁,身体仍牛一样壮,下地、挑担样样不落。越是到这个年纪,越闲不住,刚过完年初八,老太太招呼大儿子和媳妇说要上山砍柴烧炭。
余桐伯父余仓急得团团转:“娘,可怎么使得。”他不是那等不孝的人,大过年的就让娘上山砍柴,不说村人看见了要怎么说闲话,娘要有个什么好歹可怎么办。
大媳妇何氏也在一旁劝,不过话里话外带着酸。
“娘这把年纪就别操心了,累坏身子骨我们倒没话说,只怕二叔一家该哭天喊地,不是媳妇说嘴,娘有好的劲补贴给二叔家,只怕你病了他们该没地讨好处呢。”
这是什么话?老太太重重把砍刀往地上扔,嘴角一拉,脸上就不好看。上次让孙子叫二儿子来家里吃顿好的,就多吃几块肉,大媳妇拿着话头嚼舌好些天。
虽不快,老太太也不好说太多,大媳妇其他的倒好,只一点不肯吃亏。
余仓忙一瘸一拐过去把媳妇推开,小声喝道:“你胡说什么!”
“我如何说不得!”她拔高声音道:“可有一点说错,你打仗不在家,家里哪一样没有我出的力。你伤了这条腿得的抚恤银,也是给二叔娶媳妇花个精光,我也不翻这些旧账了,娶个媳妇比谁都娇贵,正经活一个干不得!凭我就要比她命贱?”
“老大媳妇行了!你这张嘴早晚让人缝上。”老太太出来画个句号,上山砍柴烧煤的事不了了之。
何氏被余仓推回自个屋里还一肚子抱怨没发完,对着余仓叨上一刻钟,完之后仍不解气,把一对儿女拉过来一顿教育。
女儿:“娘你放心,我可没给二婶子好脸。”
十五岁的儿子已经是个小大人,很是厌烦娘的絮絮叨叨,但对二叔一家也是向来不看在眼里。
女儿眼珠子转了转,对何氏悄声道:“前日我听村里人说,看见有人到二叔家,带着好些腊肉呢。”
“噢?!可看见是哪家?”母女两兴致高昂,交头接耳在屋里说半天。
天依然冷,如果有温度计,余桐估计现在应该到两三度了。
在现代她就特别怕冷,在南方,五六度的天气已经冷得骨头发寒。穿越以后身体不是原装的,仍是没捞到一个抗寒的体质。
如果可以,她想蒙在被子里什么也不干。
隔壁爹娘的屋更是冻死人,她爹、李轩、周勇三人在看书、学习,不能点火盆。
不知道古代人是不是怕书沾上烟火味?
她和娘这屋火盆点着,娘放下纳了一半的鞋子,摸摸余桐的小手和脸蛋。
“怎么这么冰,快到火边烤火暖一暖,你还小,女红几时学都可。”说着先到火盘边,烤得发烫的手温暖余桐冰冷的手和脸颊。
两人说着话,听见门外有熟悉而讨厌的说话声。
余桐不想去开门,更不想让娘去自讨没趣,堂姐说话难听,她可不乐意奉陪。
“好啦,别皱着脸,当心长大后变丑。”薛氏好笑的起身去开门。
堂姐余花进来后眼睛像长在天上,连人都不会叫,喊道:“人呢?”大概看对方没听懂,她翻了个白眼:“二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