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这便是窑子(第2页)
“夏姐教出来的姑娘就是不一样,这话儿说得就是好听!”本在一边默默喝茶的袖鸢突然起身,走到绵堇跟前脸蛋两边的酒窝露得明显,道,“比我家那丫头会说话多了。”
绵堇没怎么搭理她,往旁边挪了挪,“袖鸢姐姐高估了,绵堇最笨大家都知道,但对妈妈说话还是知道些分寸的。”
“那是那是,不管是什么姑娘,能赚到银子的才是好姑娘,这是咱们进来着院子里,妈妈一直在说的话,看来你算是明白了。”
绵堇脸色微变,她可不想被一个靠卖身来赚银子的女人这么说。
“袖鸢,你的马车等了很久了,还不走?”
“夏姐这是赶我了?”
仲夏淡淡然说:“晚一时又如何,不会来的人终究是不会来,为何不自己走的高贵些?”
袖鸢的身子猛地一怔,忽而又放松下来,小嘴喃喃两句,忽然迈开步子往外走,走过仲夏面前时,轻轻一句,只有她俩听见,“我还没有完全输。”
“袖鸢!袖鸢!急着投胎啊!说好的留给我的银……”
袖鸢不耐烦地朝老鸨喊:“都在房里,会让琴泷给妈妈的!”
“那还差不多,路上小心,妈妈就不送了啊。”
“哼。”
仲夏抿一口茶,低声对侍女吩咐了一句什么,侍女拿着个包袱出去了。老鸨眼尖,眼睛转了转又垮下脸来,说:“我说姑娘啊,这卖身契也不是不给你,只是妈妈怕你又犯傻,不小心掉了被别人捡了怎么办?上面已经盖好印了,妈妈给你收好,你就放心去吧。”
“妈妈的意思是想自己留个纪念?”
“呵呵,是,是啊!妈妈舍不得你这不是!”
这阶梯可真是好下!
仲夏勾起一抹笑意,“若是我不愿意,一张卖身契就能把我留住么?”
老鸨赶紧摇头摆手,“妈妈不留你也留不住你,姑娘找了个好人家,妈妈我也高兴啊!就是那么一张纸,实话说了吧,妈妈我就是不知道放哪里去了,这不是怕你笑话才说不给的嘛。”
仲夏收起微笑,脸色有些凉意,老鸨见她不好对付,马上又说:“姑娘不要担心,就算你嫁过去了,妈妈我一定给你找到让人给你送去好不好?”
“妈妈,仲夏一向……”
“夏姐!”绵堇突然打断仲夏的话,扫一眼老鸨,问,“妈妈说找不到了就找不到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妈妈对咱们这么好,想必以后就是找到了也不会拿卖身契来要挟夏姐的。况且夏姐以前的事情说出去谁不知道?妈妈可不喜欢惹事。”
仲夏没大听明白,但是绵堇竟然说这么说还真是让她意外。
“就是啊,你瞧瞧绵堇多懂事,妈妈我啊可是真心为你们好!只是,”老鸨还不明白绵堇的话,一个劲儿又起来了,“只是你说你这一走,咱们院子就不好过了啊。”
“醉荫。”
“姑娘请吩咐。”
“把夏姐准备好的礼物拿来给妈妈吧,妈妈最喜欢礼物了,现在高兴,就现在给了吧。”
醉荫小心看了看仲夏,仲夏点点头让她进去拿出来个包袱。妈妈满心欢喜地接过,手刚一接住就被包袱的重量将双手压了下去,“哟!好沉!”
绵堇问道:“妈妈还满意?”
“满意满意!还是姑娘有心!还是姑娘有心啊!”
“这下子院子的姑娘可是够吃喝的了?”
老鸨欣喜若狂,忙起身后退,“够了够了!姑娘还得准备行李吧,妈妈就不打扰了,有什么事情叫丫头过来通知一声就行了啊,你们慢来慢慢来。”
“妈妈好走。”
醉荫过去关上门,绵堇极度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什么玩意儿!见到银子眼睛都不见了!真恶心。”
仲夏一边喝着茶,一边说:“今个是怎么了?有点不像你的作风。”
绵堇得意地抿嘴笑道:“那是,醉荫,你们几个先下去吧,我要跟夏姐说悄悄话。”
“是,姑娘有事就喊声,醉荫在门口守着。”
绵堇摆摆手,“去吧去吧。”
屋里人一走,绵堇马上凑到仲夏跟前,笑呵呵地看着她。
仲夏放下手中的茶杯,无奈地笑道:“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坏事,都笑成这样了。”
绵堇靠在仲夏的肩上,从怀里拿出张纸来,“我看她还怎么得意的起来!哼哼!”
“什么?”仲夏看了看,用手敲一下绵堇的头,“偷东西可是犯法的!”
“无所谓,反正没人知道。”
“我知道。”
绵堇一愣,晃着仲夏的身子,“我还不是为了夏姐才偷的。”
“呵呵,你怎么不连你自己的都偷来?”
绵堇郁闷了,“我倒是想,不过去了好几次都没瞧见我的,也没瞧见诗话的,难道她把我们几个的都藏起来了?夏姐你干嘛?”
“烧了,”仲夏顺手将绵堇偷来自己的卖身契放在了烛火上,“以后都不想再看见这东西了,那时真是太冲动,毁了我不少岁月。”烛火映着的脸庞格外清晰,没有喜悦也没有后悔,只是无奈和一丝丝歉意。
只有绵堇懂仲夏在想什么,拖着下巴看着她,这些年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岁月,她还像是绵堇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那样美,美得让人觉得她不应该属于这江南的烟雨,却没人想得出她属于哪里。
“若不是当初,说不定我会成为第一位女将……”仲夏打住脑中闪过的念头,忙摇了摇头,她真傻,就算不是第一位又如何?曾经的事情都过去了,她已经不会再想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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