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井边潮湿,在地上摩擦过她浑身脏兮兮的,踩硬的泥土里有碎石子,划过裸露的皮肤,在她身上花了点细小的伤口,左手臂有一处被尖利的石子划过,一条七八厘米的伤口不断往外流血。
余笙牵强地勾勾嘴角,“没事。”
陆遇卿免不得也觉余笙笑意刺眼,且如一根针般刺进他的心里,让沉寂数十年的心脏泛起一阵刺痛,他嫌弃地挪开深沉的视线,道出两字,“真假。”
余笙本来就没心思笑,只是惯性弯起唇角,闻言当即抚平嘴角,低头垂眸。
接二连三的遇到怪事,受到袭击,若非她是在苦日子里熬过来的,此刻她真就崩溃了。
“陆道长,您干脆也别装了。”
“第一印象很重要。”陆遇卿奇怪的执着。
十几年不崩人设的余笙不是很懂陆遇卿此刻的心情,她挺想当做没发现,可架不住陆遇卿那么勤奋的往面前露破绽。
“还是说说那个嫁衣女鬼吧。”话题回归正轨。
陆遇卿盯着水井的目光很是严肃,“不是同一个。”
余笙眼角不安地跳了一下,难受地眯了下眼睛,按住眼角,“昨夜那女鬼的嫁衣是湿的,会不会是和井里的头发精打起来了?两者你都见识过,依你之见,头发精对付嫁衣女鬼有胜算吗?”
余笙是这样想的,嫁衣女鬼是移动户,头发精似乎是本地户,两鬼想斗,头发精把嫁衣女鬼灭了,她只要离开昔丹村就安全了。
昔丹村的村民古里古怪的,多半是知道头发精的存在,这么多年相安无事的,至少有大半的概率说明,头发精不袭击本地人。
“离不开的鬼和到处乱窜的鬼,你认为谁厉害?”陆遇卿问。
当然是敢到处乱窜的。
余笙一下泄了气。
“鬼乃已死之身,无法再死,厉鬼可让弱者灰飞烟灭,但鬼是残忍的东西,脑子也不够使,大部分鬼都只知道吃,同伴相杀,吞噬弱小,以增涨自身实力。”言辞间浓烈的厌恶自淡色的唇瓣溢出,那双黑如墨的眸子里恶心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来。
那是种发自本能的厌恶。
余笙闭嘴不言,看着自己一身狼狈,伤口也需要处理,但叫她再去碰那口井心里也发怵,只好用湿纸巾把左手肚的伤口擦干净,喷了自带的云南白药。
伤口太长,创口贴贴不住,她索性也不管了。
陆遇卿突然出声,“把石头搬开。”
“啊?”余笙猛地被拉回神智,抬眸望向陆遇卿那张欺诈性的脸,见他扬扬下巴,指向那口井,余笙往后退了一步,把脑袋当拨浪鼓摇,满脸抗拒的回答,“我不去,万一我把石头搬开,那头发精‘噌’的一下冒出来,还不得把我拖进井里啊。”
“我搬的话,等她袭击你的时候手没空救你。”陆遇卿努力做出一副讲道理的样子。
余笙不是很相信这番话,但毕竟是她请人帮忙,得罪不起大佬。
慢慢挪向水井,余笙不安地回头去看陆遇卿,强调道:“陆道长,我这条命就交给你了,你可一定要及时出手。”
这句话不知何处取悦了陆遇卿,他抿唇露出个微笑,郑重保证,“我一定会保住你这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