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正式场合接触警察，余笙保持着一份敬畏，下意识地站起来，对方伸手示意她坐下，屁股刚离开椅子，余笙又重新坐回去。

    “唐河。”唐河拉出把椅子，三大五粗的坐定，翘起椅子前腿，双脚搭到会议桌上，他以抽烟的方式夹着那根烟，姿态和神色都像是在抽烟。

    “余笙。”余笙简单开口。

    唐河点点头，眼神在余笙和陆遇卿间来回瞄了两轮，才开口说正经事，“身份已经查过了，没有作假，宋云和宋晔已经去查她的人际关系，她身边那两个恶鬼不是本人饲养，让人隔空召回了。鬼的事您最了解，该怎么查得事务所的人来。”

    “我会亲自查。”

    “那最好不过。”唐河把情况简单明了的复述一遍，然后对余笙说道：“余笙小姐，虽然鬼不归人类的司法体制管束，但指使鬼杀人，在特调组的规定里已构成指使他人杀人，对于这种预谋杀人的犯罪嫌疑人，我们会根据法律给予制裁，根据刑法故意杀人罪处以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你可以安心了。”

    “可是，当时我没看到拉我坠楼的那个鬼的样子，没有证据证明是映雪身边的恶鬼所为。”到此时，余笙依旧很冷静，像是在处理一件与她没多大关系的事。

    “我们不冤枉人，同样不冤枉鬼，证据特调组成员会收集，在此期间映雪是重要嫌疑犯，且已确定她加害普通民众，我们有权拘留她。”唐河夹着烟的手抖了抖，像是在抖烟灰，“到时可能需要请你舅舅他们过来一趟，说明一切情况。”

    “好，我会联系的。”

    “正事暂时就这么多了。”唐河摊摊手，手一样把那根夹着的烟扔进角落的垃圾桶里，“卿哥，你要的东西，在我办公室，咱两顺便谈点私事。”

    “等我一会。”陆遇卿叮嘱一声，两人起身离开会议室。

    唐河的办公室一团乱，里面文件把办公桌铺满堆着，没见收拾，总之单身男人的乱展现得淋漓尽致，进去都得先沿路收拾一下。

    唐河弯腰把地面上的抱枕和毛毯捡起来，拍拍抖抖，随手一卷扔到靠墙的沙发上，再把书籍和文件捡起来，相互打一架算弄干净，拿回办公桌随手扔着，一点没想过整理。

    “没有本人到场，没有合同，只能弄个临时的调查证。”唐河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临时工作证，上面是余笙的信息，“有编入，但编入的是我们特调组的临时系统，查可以查得到，就是权限不高。”

    陆遇卿没动，只是沉沉地盯着唐河。

    “您给我交个底，那个余笙什么来路？”唐河没长骨头似的把自己陷进办公椅里，像个重症瘫痪人员，“老疯子叫她余丫头，一副老相识的熟悉样，但我看人家，那态度可不是跟你们熟悉该有的样子。”

    陆遇卿目光望向办公桌上正处于待机的电脑，朝屏幕扬扬下巴，嘴角轻勾。

    唐河眯缝着眼睛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一会，待机画面是特调组的标志，倒三角里框着圆，圆上印着五角星，特调组的字样放大横标志中央，而在标志下方，有一句话——生死人鬼，当敬当畏。

    这是特调组成立起来的根本。

    一声口哨从唐河口里溢出，眼中精明驱散眼底疲惫，他重新拿出一张正当的警察证，“我行个方便让她后补相关手续，但她——是内员，不是外聘。”

    陆遇卿取过那张警察证，摆摆手，“回去了。”

    “哎哎哎，私事还没说呢。”唐河把人喊住，“特调组年底福利和各项补贴该申请了，您跟上头打个招呼呗。”

    陆遇卿在办公桌上扯出一张纸，那笔随手在纸上写了句话，签上姓名，“授权书，拿去用。”

    唐河：不是人，跟我自己仿的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