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如隙,自眼前划过,场景开始大块大块的割裂,碎块再割破,变成细碎的雪花片,一点点在眼前飘落。
不待余笙有所反应她就坠入了黑暗,周围除了她的呼吸与心跳,没有一丝声响,连陆遇卿都存在都感觉不到了,漆黑无光的空间里只有她自己存在。
脚下是踏实的感觉,但余笙站在原地没有动,睁着眼适应眼前的黑暗,然而这个地方没有轮廓,适应黑暗后她能看清的仅仅是黑暗中模糊不清的自己,这种空旷的感觉如影随形,但余笙没有害怕,周围的一切虽然看不清,但是平静的,没有危机在侧。
好一会,前头黑暗被撕开,一抹白光渐行渐近,光芒间有道人影,但光芒过于刺眼,余笙看不清里面的人。
等人走近些,将白光甩在身后,余笙才终于能看清来人的面容。
来人不是陆遇卿,对余笙来说却不算陌生,至少她刚才一直在看着这个人,且先前昏迷时在梦中有过几面之缘,那时她只将对方当做是“祸居”的守护者,是某位高手,但随着陆遇卿的记忆,在前世走了一遭,那散开的迷雾终于可以将答案宣之于口了。
梦里“祸居”的守护者,就是前世。
两人面对面站着,不如在记忆里那般,她只是前世的旁观者,无人看得见她。
此刻她们彼此的眼珠里,清晰地映着彼此的影子,不仅看得见,还能对话,就如前世今生两个不同的自己跨越时空共存了。
两人看着彼此,久久没有语言。
“没有想问的?”前世眉目素静的问余笙,眉眼间一如之前是长辈对后生的包容。
余笙摸了摸鼻子,“一下子看得太多,不知道该问什么?”
她是强行被陆遇卿带进记忆里,在陆遇卿的记忆里走了一遭,虽然许多事都潦草笼统的看了个大概,但亲眼看到前世死前献祭的一幕,看到葬礼,看到那块无名碑,她被动的接收了许多前世的经历,自己头绪一团糟,还未来得及消化那些经历就又被拉进了这里,一时实在理不清该从何问起。
于是,两人就这么干站着,一言不发。
良久,余笙稍微把思绪理清楚了些,却问了个奇怪的问题,“我们是一个人吗?”
“不是的。”前世答:“我的人生早在千年前就结束了,往后无论转世投胎多少次,她们有着自己的人格与经历,在那段旅途里她们代表的只有自己,而不是我的延续。”
“其实追根究底,这个缺少一魂一魄的灵魂就像是你的遗产,传承到了今日,才有了后世的存在。”余笙挠挠头,许多事情接触到知识盲点,她想不通索性跳过,“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跟我说过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祸居?是骗我的?”
前世摇摇头,“那是一个意外,却也是我的错。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