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对正,假对真,獬豸对麒麟。仁无敌,德有邻,万石对千钧。”
最后一字自红唇轻盈溢出,轰隆隆的崩塌声如受到安抚般逐渐变小,白丝铜铃在阵中不断作响,清脆悦耳,每响一下力量便涤荡而去,一圈圈加持,抵抗着山河阵的巨大压力,她却是步履轻松步步往前。
常山的防御阵法对她无效,更甚是精通,随手篡改一二便可让阵法失效,陆遇卿坏心的添上两笔,将阵法化为己用,对付那些攻击阵法,几乎诠释了何为真正的高手过招,那份游刃有余不像是陷入困境中,只是误入猎人的陷阱,对猎物而言是致命的,但对人类来说,只不过是略微让人苦恼困扰的阻碍,不会致命。
有山河阵在,无法使用传送符,强行开启损耗过大,两人只是徒步登山。
设下的陷阱启动,利箭自四方射来。
陆遇卿周身阴气如雾气般蔓延出去,丝丝缕缕附在利箭上,就如傀儡将箭矢握在手中,他手一抬,箭矢冲天而上,借由附在箭矢上的阴气自上方查看情况,瞄准余家居住的地盘,只一个手势,那些箭矢全部射向同一个方向,密密麻麻地往下射去。
如此多的箭矢,射中“箭靶”的话,应该会成刺猬吧。
余缚割破手掌,鲜血涌出,他握紧拳头放在金钵上头,让伤口的血滴落到金钵里与纯阴之血融合,那薄薄一层血若隐若现的透着红光,却始终都不稳定,红恨蛊偶尔抽搐一下,在血里不再动弹,像是垂死挣扎。
余缚的血低落进去,金钵又泛出了红光,红恨蛊尾部细微地晃动一下。
祖祠里的人坐北朝南,面阳诵咒。
余笙脑袋又是一阵钻心的痛,痛得她脑袋有瞬间空白,而后是絮絮叨叨的言语传入脑中。
“……千里拘魂症,速归本性来。老祖传牌令,金刚两面排,千里拘魂症,速归本性来。”
此咒语如流水反复流入余笙脑海里,一遍遍,速度逐渐加快,混进来声音越多越嘈杂,形成不间断的回响。
余笙控制心神避免迷失在催眠似的咒语里,默默又给自己加了到镇魂印。
山河阵与囚魂术已将她与那一魄建立起了联系,让那些本不该听到的声音传到脑海里,稍微凝神,便可隐约感受到那边的情况,透过那一魄与施法者沟通。
“拘魂归来又有何用,我命丧余家之手,功过对错追究起来,余家逃得掉干系?”余笙在心里质问,用的沟通阴阳的问灵之术,通过山河阵与施法者的神识相连,相互沟通,除非神识损伤或是撤离山河阵,否则避无可避。
她非玄门第一人,却是千年来唯一成圣者,活了这数千年岁月,却是承得起这玄门第一人的殊荣。
“山河阵以千山万水为根基,布此大阵山河之灵减少枯竭,万物皆众生,一草一木皆是命,罔顾生灵性命,有损道法自然,天道会容忍各位所为?”
“山河阵固然厉害,以万物对山河,我未必破不了此阵。”
众人脑海里均响起那道清冷的声音,祖祠内气氛骤然紧张进来,守阵者眉头紧蹙,尽量忽视脑中干扰,全力拘魂。
抬眸望天,见山河阵无变化,余笙眉目染上清冷,决心与山河阵死扛到底,给那些“后辈”一个教训,威慑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