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护在照看周全的同时给她留了一个客人应有的自由空间,不仅有人服侍,还可以任意差遣。所以她现在才能一边泡澡一边安静的沉思,去整理那些烦乱的关系和思绪。并非她有事事亲为的好习惯,只是觉得时移势易,已经在别人的地盘上了,再被别人看着就更难受了。
伸手去扯托盘上的衣物,她记得之前有带了药在身上,虽然手指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还是想把所剩不多的药用完。好像还有治腰的,那个待会儿再用好了。扯了几下没了耐心,一个用力不知怎么弄的就把赵良辰给的黑色的小信号筒扯进了水里。单单撇撇嘴,虽说不知道会不会用到,但好歹可以一试。只有两个,还就这么没用了。拿起一个看了看,置气的朝地上丢去。
“没用!”
“啪!”低哑的一声响,冒出一阵迅速消散的白烟,小黑筒就只剩粉末了。
单单自言自语道:“还是很厉害的样子。”拿起另一个刚要摔,就听到外面有重物倒地声,迅速起身扯过衣物,躲到木桶后面。
听到里面的水声,似乎是在沐浴。但他明明闻到了赵家的信香,他只给过方琼姿一人。虽然这种香对于常人来说接近于无味,但赵家军里经过特殊培训的人就算对其他味道都失去了辨别能力,也会对这种气味保持特有的机警。手上推门的动作顿了顿:“可有事?”
轻微的询问声被布料的摩擦和她的紧张盖过,所以单单压根就没有听到外面的人有说什么话。
单单侧耳听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动静便打算起身看个究竟。就在这时木桶上方传来男声:“方琼姿你……”
声音十分熟悉,单单不明所以的仰起头朝对方眨眨眼,奇怪道:“赵良辰?你不是应该在金王城?”
女子贴身靠在木桶上半蹲着身子,一手抓着凌乱的衣服挡在胸前,另一只手抓了个木质托盘在手里。光滑的香肩外露,湿哒哒的发丝不规矩的搭在上面,仰起的脸上面色依旧的人皮面具不知挡去了多少潋滟动人。
赵良辰撇过头不自在的咳了两声:“竹王城有我想要的东西,所以过来了。你先……”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我先?我先什么?刚好肩头上的头发滴下两滴水,让她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在洗澡来着,而现在也只是随手扯了件衣服裹上而已……脸腾一下红到了耳根,迅速把托盘挡在身前!
在心底骂道:该死的赵良辰!流氓啊流氓!
赵良辰双手把重剑抱在胸前就那么站在那里,瞥见她的动作不满道:“你这是做什么?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若来的是别人,连脸红的机会都没有。我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对一个有夫之妇下手吧?”末了还加上一句:“像我这么正直的人。”
单单一边咬牙切齿,一边用力抓着托盘忍住把托盘丢赵良辰脸上的冲动。可赵良辰说的也不无道理,如果来的是别人她连脸红的机会都没有,自己这时候脸红实在是矫情——还好来的是赵良辰。遂强自镇定道:“我先穿件衣服!”
赵良辰已经转过身去,只是唇角还是勾起笑意——这样的方琼姿其实也蛮可爱的。他清清嗓子,顺便解释自己出现的原因:“只是刚好在这附近,你刚才没事吧?。”
单单又扯了件衣服过来裹上疑惑道:“有事?什么事?”
赵良辰把额头抵在剑柄上无奈道:“难道你就是想试试那信号筒用了会不会有人来救你?”
单单这才恍然,合着是因为自己摔的那信号筒。拿过另一个说:“这东西进水了,我还以为没用了呢。”
“气味。”
“气味?”
单单问完脸腾的又红了:“好你个赵流氓!”
赵良辰再次无奈扶额:“你想的什么?我说的是你手里拿的东西有赵家信香的气味,我自小同它打交道,自然识得。”
单单听完想干笑两声缓解一下自己自作多情的尴尬,但表达出来就变成了莫名不自然的了然模样和别扭的语气:“我说那么小声你怎么还听到了呢,原来是闻出来的啊,啊,哈……哈”笑声都变成了一顿一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