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去上班,果然听到大家在议论纪副局出国访问的事,她从旁边一路过,窃窃私语的人立即住了嘴,眼神却赤luoluo的不加隐藏。
方庭云办公室里几位下属显然被她请客吃饭所“收买”,对外面那些人的言论充耳不闻,她有点感谢赵海城的建议了,果然人都是感性胜过理性,这“拿人手短”的俗语看来也不是没根据的,一个感情牌打出去,虽然不至于让大家都出去帮她说好话,可他们会尽量不去传播关于她的坏话,这让她已然谢天谢地,至少在办公室里落得个清净。
想到赵海城,她又掏出手机来看,还是没有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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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海城起初是不知该如何回复,对于方庭云,他的心思很矛盾。不过后来,他就真的是没有心思回复任何人了。
因为他摊上大事儿了。
事情发生在后背淤青的第二天早上,赵海城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匆匆回家拿飞行箱的袁跃然,便问了一下自己的药水是否还在袁跃然家里,袁跃然在鞋柜旁边找到一瓶红花油塞给他并告诉他药水上次都用光了,后来买了红花油来用觉得也还不错。
袁跃然匆匆走了,赵海城的伤在后背上,自己弄起来也费劲,于是随便擦了一些就去上班了。
虽然赵海城坐在左座,但本次起飞降落主要由机长负责。赵海城快要放机长,大部分机长或多或少都会多给他一些练习的机会,于是搭档杨贵寿机长把起飞控制权交给了他。
赵海城本就性格温和,工作起来更是不急不躁,每一步的操作又精准又熟练,机长看着,也是十分赞赏,可就在降落的时候出现了问题。
这位杨贵寿机长,人称刽子手,江湖传言,无数年轻人在无数个人生的关键阶段栽在过他的手里。
杨贵寿机长控制降落,赵海城负责协助,起落架和襟翼的控制杆都在副驾驶一侧,离他有些远,他按照指令伸手去拉的时候,动作有明显的停滞,这小小的举动被杨机长看在了眼里。
乘客下机完成后,杨机长拿起飞行记录,他嗅到空气中淡淡的红花油气味。于是问道:“你身上怎么了?”
“啊?”赵海城刚刚完成与地面的沟通,被没头没脑地一问一时有些难以理解。
杨机长以为他在装傻,眉头皱了起来:“红花油味这么重,你受了什么伤?”
“哦,”赵海城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后背,解释道,“昨天磕了一下,有点淤青。”
“咱们这是什么工作,轻伤不下火线那一套能适用吗?这么多人的命在你手上,你这简直就是胡闹。”
赵海城低着头听训。
下午他收到公司的身体检查通知单,要求他去找航医检查伤势是否适合继续飞行。
本着安全飞行高于一切,错杀一万不漏过一个的原则,结合他如今左座副驾的客观情况,航医认为,右肩胛骨的损伤确实应该修养一段时间,伤好之后方可飞行。
他被停飞了。
从在航校里接触活塞发动机的小飞机到如今执飞涡轮喷气发动机的大型客机,从来没出过任何问题的优秀飞行员赵海城,就这样被停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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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飞公告应该是下来了,因为赵海城在家吃饭的时候陆续来了几个人,显然是看了公告后过来安慰他的。
“这事儿让你给摊上了也是倒霉,刽子手机长这个人,最爱小题大做,连我爸也拿他没辙。”吴尽说。
“没事儿的兄弟,他的闸刀上也沾过我的血啊。”袁跃然感同身受。
“袁师兄这事儿也怪你,”探望团里某位刘姓副驾驶看着袁跃然,“要不是用了红花油这种气味重的东西被机长闻到,小海也就没事了。”
“这么一说,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你是机长,自然不会考虑这些。”小刘又想起了因为自己的香水气味让某位机长反感从而长期被挑剔压迫的不快经历。
“行了行了,”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赵海城也陪着他们坐在客厅里,晚饭都凉了,大师姐帮忙下逐客令,“赶紧都回去吧,让小海好好吃顿饭。”
“好了好了,这就走了,”袁跃然被大师姐推到门口,还不忘转头对站起来送客的赵海城说,“你就放宽心,就当是休假了,过几天哥带你吃点好吃的哈。”
送走了他们,大师姐还站在客厅里,赵海城搬了椅子让她坐下,问答:“大师姐是有话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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