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庭云用手掌根部敲着额头，皱着眉试图搞明白这劈头一句是什么意思。
“你厕所漏水你知道吗？我们家房顶都湿了！”
她敲了几下之后思绪也清明了一些，大概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厕所漏水了，这位大概是楼下的住户。
她精神有些萎靡，声音里透露着疲惫：“哦，那您找物业吧。”
“物业维修的回家过年了，你让我进去看看你家厕所怎么回事儿。”这位楼下的住户是个中年女人，身后跟着的人似乎是她丈夫，女人伸手就要推她。
方庭云有点火大，虽然是好好说话，但语气也不自觉硬起来：“要不您给我房东打电话吧，我独居，没有第三方在场不好让你们进去。”
“呦，还独居呢？”中年女人嗤笑一声，极为不屑，“年纪轻轻跟野男人同居以为我们都瞎呀。”
方庭云倒不是怕闲言碎语的人，可她无法忍受别人诋毁赵海城，那女人的这一句话也彻底给谈判堵死了路，方庭云伸出右手架在门框上，气势汹汹：“男未婚女未嫁，我愿意跟谁住一块警察都管不着，你要是硬要闯进去，警察可就得管管了。”
“我告诉你小姑娘，你别拿警察吓唬我们，到警察那你也得讲理，漏水都漏到我家了，这你得管吧。”男人也上来帮腔。
“你家漏水修你家房顶子去啊。”她也不讲理起来，起床气和男朋友被侮辱的气全往脑门上冲。
女人气急，伸手就要推她：“你怎么——”
“怎么了？”电梯门“叮”地打开，赵海城手里还提着刚买好的菜，打断了眼前的争执。
“你来的正好，你是她男人吧？”中年男人问道。
赵海城目光先是定在一脸怒气的方庭云身上，然后缓缓转过脸看向问话的男人，答道：“是，有什么事吗？”
“你家漏水！”
赵海城点点头，思考了一会儿，说：“物业——”
“工人回家过年了。”女人抢着说。
排除了一个选项，赵海城继续说：“房东——”
“房东在国外。”方庭云没好气地说。
赵海城伸手捏了捏她的肩膀，软语说道：“把他电话给我，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方庭云被他这么一捏一哄，什么脾气都软了，看了看他，又瞪了楼下夫妻一眼，转头对赵海城说：“我去打。”
赵海城对那对夫妻笑笑，客气地说：“二位消消气，进来坐会儿喝口水？”
那女人自己的孩子也与赵海城年纪差不了多少，遇到这么懂事的孩子气焰也消了大半，男人语气也放缓了不少，虽然说的话还是不客气：“不用了，我们没那么多闲工夫喝水。”
赵海城被顶撞也不气，点了下头依然笑着。
“不喝就不喝，人话不会说？”方庭云刚打完电话，显然是没得到什么满意的结果，又听见他们这样对赵海城说话，气就不打一处来。
眼看对方又要窜起来骂，赵海城赶紧问：“房东怎么说？”
“让我们自己找维修的，到时候把□□寄给他报销。”
赵海城皱眉：“还有一个多礼拜就过年了，哪去找维修的。”
“我不管啊，这都快过年了，家里来个人串门这样漏水算怎么回事儿啊，你们得负责弄好。”男人不依不饶。
“谁去你家厕所串门啊！”
方庭云快速地驳斥回去，男人气得指着她说不出话，赵海城侧头看她，无奈地想，看来这反应快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您先别生气，容我看看是怎么回事儿好吧？”赵海城叹气。
赵海城检查了一下厕所的下水道附近，又跑去楼下那家看了一番，最后下了结论：“不是什么大问题，地漏堵了，积水从暖气管那渗下去了，”他笑笑，说，“建材市场今天应该还营业，我去买点材料回来自己收拾一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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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庭云倚在厕所门框上看着赵海城蹲在角落一点点把地砖撬开，填补了暖气管和套管之间的空隙之后再用油腻子填实、仔仔细细地抹平。这项工作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还是很费时间的，看得久了她就有点心疼，最后心疼化作一腔悲愤，越想越气，她跑上去，脱了拖鞋照着他屁股轻轻踹了一脚。
这一脚力道不大，赵海城身子微微往前冲了一下扶住墙回头看她气鼓鼓的脸，岂会看不出她的心疼，却只笑笑说：“没事儿，一会儿就弄好了，你是不是饿了，冰箱里有蛋糕。”
不一会儿楼下的男人跑上来看，也有点不好意思，干笑着想要帮忙，赵海城笑着拒绝：“您就别沾手了，我这也快弄完了。”
赵海城堵好了漏水点之后洗了洗手，快速淘了米煮上饭，还炒了两道简单的菜。之后看了看时间，想着涂料应该干得差不多了。
他去厕所放了些水然后去楼下敲门：“我放了水试试你们这还漏不漏。”
男人为他开了门，他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又搬来凳子用手摸了摸，笑着说：“好了，应该没问题了，明天再看看。等过完年物业上了班再仔细排查一下看看需不需要重做防水层。”
男人去厨房跟女人说了这边的情况，那女人正拿着碗接凉水，道着谢要留他吃饭。
赵海城婉拒之后往外走，走了几步，想了想，又折返回来：“额……阿姨……您要是觉得每次做出来的肉都不烂的话……下次可以加热水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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