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一时嘴快的旧事重提,不仅李雁皱眉,就是齐允义自己,也是想起了他当初白白浪费的那些心里,简直就是一把辛酸泪,说道:“我这不是理解不了嘛。”
“这有什么可理解不了的。”李雁懒得再一次跟他去讨论这个问题,反问道:“要我说,我还理解不了,你到底是怎么能忍受得了你自己府里面乱糟糟的呢?”
齐允义一噎,总觉得俩人再说下去也是驴唇不对马嘴。
他就是后院里面有再多的美人,那不管她们之间是想要怎么一个勾心斗角,又根本闹不到他的面前来。他只要单纯享受温柔乡就好了,有什么可烦心忍受的。
“行吧,行吧,你老清新脱俗,行了吧?有本事你最好就这么一直免俗下去,最好啊,最后连你家的小媳妇也别娶回家,省得你再‘乱糟糟’的。”
眼下还是泰宗三十九年春,小家伙虽说是已经走了快要有一年的时间,最近听闻也终于是要动身回来了。所以对于齐允义的调笑,李雁即便近来有些上火,但还是有心情去反驳句“阿妍不一样”的。
可是!
随着时间一天又一天的过去,原本说好的人连根毛都不见,李雁那整个人的状态,也跟着肉眼可见的黑沉了下去。
按着齐允义的话来说,他有天冷不丁一见李雁,还以为是打哪飘来的黑云呢。
乖乖啊,看看这脸,都自带上阴影效果了。
其实,就是陶千宜自己,也没想到过她会在外面拖延上那么长的时间。原本按她的估计,她初夏动身南下,最晚等到了年前的时候,也绝对该是能够回去了。
但不说江南本就水深,哪怕是她自己手底下的人,这平日书信往来是一回事,亲眼见到自己的东家如此年幼,便是另一回事了,少不得又是一番彼此试探交锋。
除此之外,泰宗帝那边还一个劲儿的捣乱,陶千宜她可不就是得要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的,越呆时间越久了。
甚至,陶千宜她冷眼瞧着,依照泰宗帝的那个态度,怕不是都恨不得要她就此长居在江南,为他兢兢业业的楼银子才好。
要不是到了后来,那个被泰宗帝自己挑出来做借口的冯家老太太,熬不过了,终于寿终正寝,泰宗帝大概还不准备松口让陶千宜回来呢。
可是即便是这样,算一算时间,等她回到京城的时候,齐允义与周兰也该成完亲了。
想一想她当初离京之前都有支出去了多少的空头支票,陶千宜就觉得头大。怕除了陈回岚,便是周兰那边,也是要跟她闹了。
而陶千宜不知道的是,因为她这边行程的反反复复,被扣留在京城里的李雁,最近已经不仅是脸黑了,甚至还进一步点亮了毒舌技能,齐允义便是最大受害者。
谁叫在李雁看来,他之所以会与他家阿妍分别这么久,完全就都是齐允义的错呢。逮着个机会,就是想要刺他两句的。
“你以前不还总跟我说齐人之福怎么怎么样吗,怎么,现在才刚娶妻几天,你的那群美人就都不要了?”
“你懂什么,爷这叫尊重嫡妻。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人,又怎么能让她们来碍周氏的眼。”齐允义即便是不给周兰面子,也得对广成侯府表态啊,“早几个月,我就把她们全遣散了。”
“全遣散了?不能吧。”李雁故意挑他话语里面的漏洞,“别的那些倒是好说,可你府里那几个宫娥出身的呢?我记得,有一个你不是还准备要抬做侧妃的?”
“那怎么能一样。”齐允义都无奈了,“而且,就算抬做侧妃,也至少得等先生下孩子以后吧,位份又不是平白给的。现在周氏才刚进门,她们有孕还早着呢。”
就现今这几位皇子,那一个个膝下子嗣的艰难情况,李雁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说齐允义是在做梦了。
怕是直等到他儿子能够满地跑的时候,齐允义那边还没个动静呢。
最后好险把话憋在了肚子里,不然真要是说了出来,就是他们平时的关系再好也没用。不治他个大不敬之罪,就已经算是齐允义看在他们往日的交情份上了。
要知道,这几位龙子凤孙,在子嗣这一问题上,可一个个全都敏感的不得了。就是现年才不过九岁的十七皇子,也一样是沾火就着,半点不能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