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雁一时词穷，只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似乎……小家伙她……也不仅仅是就身量长高了一些？那贴着自己的身形，好像也开始有了起伏，不再是先前孩童的模样？

    李雁一边在心中唾弃自己，一边又实在抬不起手推开，只觉得这屋子里闷得厉害，都要让人喘不过气了。

    “想什么呢你？”

    解下了那件披在身上，效果跟一床小被子也差不多了的斗篷，陶千宜整个人都松快多了，拎着衣领将其放去了一边，没注意到身后那只燕子满是惋惜的目光。

    李雁：其实还可以再抱会儿的。

    “没什么，你刚刚问我什么？”李雁下意识重复，然后自己就反应了过来，“这不是还不等我动身，就收到了你的来信，说是已经上了船，要直接由水路回来。”

    陶千宜可并不准备放过他，继续道：“那你还可以去码头接我啊。”

    没能第一时间收到小伙伴的热烈欢迎，陶千宜不开心了，她开始有小情绪了。

    李雁这会儿只想顺着她，开口就是毫无原则的妥协：“好好好，都是我的错。”

    但这只燕子没跟她再争论下去，反而痛快的认了错，陶千宜又觉得不愿意了。

    “你敷衍我？”

    李雁都要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自家小……小姑娘出去了一趟，怎么好像变得难缠了？

    “绝对没有。”李雁再次肯定道，就差是要举手发誓了，“我是深切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正在积极反思，争取下次改进。”

    陶千宜瞪他，“还有下次？”这家伙是有多盼不得要她出门的。

    “没有，没有。是我说错了，我说错了还不行吗？这样的事情有一次就够了。下次你若是再要出京，我不管手边上有什么事情，都一定陪着你一起，好不好？”

    陶千宜抿着嘴，觉得自己好像也实在是有点无理取闹，摆摆手，“算了。”

    大概是先前坐船的时候，风大，把水吹进了脑子里。

    “我是说真的。”

    李雁他真是这么想的，他可不想再一个人等在京里面抓耳挠腮了。主要就小、小姑娘身上那点三脚猫的工夫，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这种不上不下的情况才最是折磨人。

    若他家的小姑娘完全是个柔弱的，那李雁甚至还能放心点，至少那样的话，真要是遇上了什么事情，她自己都肯定知道要躲着，但怕就怕她对自己认识不清，再要逞能，那可就太遭了。

    又闲聊了几句，等徐嬷嬷她们回来的时候，李雁也就离开了。

    陶千宜这边自是一番梳洗修整不提，反倒是李雁，自打回了自己的屋子，就越呆越不对劲。

    一会儿坐在这边，一会儿坐在那边，间或又站起来满屋子乱转悠的走上两圈，眼看着这好好的一间屋子，竟然都仿佛是要装不下他了。

    不知道他是一直折腾了多久，反正等到陶千宜早上再见到他的时候，才看一眼就笑出了声。

    “你这是半夜做贼去了不成？怎么连黑眼圈都出来了。”

    偏偏这家伙长得还比一般人要白得多，那眼底的一点青色，可不就更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