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留过洋的缘故,萨经海也不似其他官员,经常大大咧咧,平日无事,还经常来望舒家打秋风,跟孩子们吹嘘自己以前的光辉战绩,听久就连孩子们便不信了,经常讥笑他吹牛皮,但望舒每次都会过来制止,还要孩子们尊他一声萨叔,潮平开头觉得父亲只是不想得罪萨叔这个小把总,但慢慢的,潮平发现不知什么原因,父亲似乎打心底里十分敬佩萨叔。
一日,萨叔闲来无事,又在讲陈年旧事,说着自己当年在英国什么格林威治皇家海军学院,进行兵棋推演中就从来没输过那些心高气傲的的日本学生,孩子们听的厌了,差不多走光了,潮平和沨正打着哈欠,正打开开溜,潮平见父亲不在,便忽然想激一激萨叔,于是停下脚步,转过头说:“萨叔啊,你这陈年黄历再说下去旁边旺财都快听腻了,现在北方义和团拆铁路杀洋人闹得凶,听说这洋人被折腾的受不了,已经放出话来,如若咱大清再不派兵弹压,就派铁甲舰过来干涉,帮大清国清理乱民,萨叔你若真有本事,倒是说说,如果到了那时,洋人铁甲舰真打过来,你那北洋水师铁甲舰这会都在海底泡着,我大清国该如何应战?”
萨经海很惊讶潮平竟能问出这等问题,他叼起水烟,仔细思索了一会,叹了一口气,黯然说道:“义和团现在都在京津一带,洋人若是干涉,怕是和上次英法攻过来一样,会直取大沽口,倘若能死守大沽炮台,尚能以拖待变,大沽口一旦陷落,怕是就又和上次一般境遇了。”
潮平不屑的说:“我就知道你就是贪生怕死之辈。告诉你,现在拱卫京都的是聂功亭!世人皆知他的武卫前军操练有方天下无双又有西洋火器加持,就算洋人船坚炮利攻下大沽口,聂功亭的武卫军一定能把洋人军队打个落花流水赶下大海!”沨正听潮平说完,带着其他几个孩子一齐给潮平鼓起掌来。
萨经海一愣,想不到几岁的孩子居然会知道这么多,旋即把孩子们叫过来说:“聂功亭武卫军训练有素,纵横天下世人皆知,但你们可知,当年为何北洋水师最后牺牲在自己的海港内么?因为咱们的威海卫炮台被日本人拿下了,最后北洋水师是被水陆夹击,援兵不至,咱靖远是拼到最后的一条铁甲舰,靖远最后,是被东洋人用咱大清国自己在威海卫炮台上大炮轰沉的!说完,萨叔就红了眼。顿了一会,他又继续说道,这大沽口炮台,在英法联军打过来时候,被毁了一次,随后英法军队与僧格林沁陆战,要说这僧王也是一员悍将,麾下蒙古骑兵论骁悍勇猛,不在武卫军之下,最后还是惨败,现在朝廷缺银,大沽口武备松弛,如若北洋水师尚在,洋鬼子登陆时,北洋水师从海上策应炮台,一同攻击,洋人舰船首尾不相顾,说不定还有一战之力,现如今……怕是无力回天了,一旦大沽口失守,洋人援军枪炮源源不断,聂公武卫前军纵有三头六臂,怕是到时也要吃大亏啊!”
萨叔一席话说的,潮平他们刚才的兴奋劲没了,个个默不作声,萨叔见状又笑着安慰道,朝廷吃过洋人那么多亏,不会轻易再开战端,等过些日子北方再多下些雨,那些义和团的神棍们就该回家种田了,毕竟神功盖世,也要填饱肚子嘛!散了散了,回家吃饭!
潮平和沨正刚要回家,萨叔又上来拉住两人小声说,你们家前些日子来的那个东洋人财部律,经常问我打听些朝廷水师重建的事,我都客客气气的给他去了,老子当年在英国就讨厌这些表面客客气气,背地里阴谋诡计的家伙,我看你们大哥凌洲跟他走的挺近,最近你们家里又来了许多东洋人,你们两个招子放亮些,别信了那东洋鬼子!潮平和沨正听罢都认真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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