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反应大出支晃良意料,他想象中的哭闹、嘶吼、质问统统没有出现,只换来女儿这样平静的一句答复。
“你......知道了?你妈说的?”支晃良问道。
“我妈没说过,是我自己猜的。我猜到你外面有女人,但没猜到你还有个儿子。”支岚声音有些颤抖。
“他是你弟弟。19岁了,挺高的,上个月......”
“他不是我弟弟。”支岚打断支晃良,“我有独生子女证,要不要拿出来给你看看?”
支晃良不悦,要说儿子和静瑜没有一点关系,但对于女儿来说,总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你怎么这么冷血?都是跟你妈学的!他是我儿子,不是你弟弟是什么?”
“爸,我是你什么?”支岚红了眼眶。
“你是我女儿啊......”支晃良被女儿这么一问,心下一软。
“你就要抛弃我和妈妈吗?”泪水从支岚眼眶滑落。
“我没有抛弃你们,是你们抛弃了我。可是弟弟就是弟弟,血浓于水,爸爸想看到你们姐弟相认。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不好么?”
“一家人?都有谁?有那个贱女人吗?”
“你怎么说话的!女孩儿说这种话,不嫌丢人吗?”支晃良怫然。
“我妈的抑郁症是因为这件事吧?”支岚擦了把泪。
“跟......跟我有什么关系?她自己福烧的了......”
“如果我认了你儿子,你打算怎么办?”
支晃良大喜,连说:“这就对么,这就对么!咱们一家人,风风光光的,让你弟弟跟咱回老家,得把他的名字加到咱们族谱上去。这个你放心,爸爸已经考虑的很周到了。到时候咱们就开新买的那个奔驰,你和你妈去买两身新衣服,咱们也回老家去转转。”
“那要是我不认呢?”女儿支岚话锋一转。
支晃良刚刚构思好的蓝图,被女儿浇了一头冷水,声音也跟着冷下来:“你自己看着办!以后你也别当我女儿了,要想出国读书自己想办法去,我不会掏一分钱!”
又是长久的静默。
“你还记得小时候吗?你总是莫名其妙打我,弄得我老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不对,总是很没自信。”支岚先打破了沉默。
“我......你......你那时候太不听话了,不打你,你能有今天的成绩?”
“后来我渐渐发现,有些时候并不是我做的不对,但我也从来没有说什么,觉得你是我爸,就算你真的是拿我出气,也是我应该受着的。但是现在我觉得我错了......”
“我花钱把你养大!你现在要跟我算账是不是?你现在翅膀硬了,就敢跟我?你以后就别当我女儿了!”支晃良恼羞成怒,狠狠扇了女儿一耳光后,摔门而去。
回到方城春雀家中,支晃良将女儿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顺便告知所有亲戚,女儿对自己何等忤逆,但决口不提为何忤逆。
支晃良知道,一旦女儿要交学费时,必然会向他低头,他只用作壁上观,时间问题。更何况,在亲戚们的游说下,女儿低头的时间也许会比开学时间更提前。
一个礼拜后,支晃良接到静瑜的电话,电话那头却是女儿,声音有些严肃,让他第二天回家吃晚饭,有事情想和他说。
这比支晃良预期中更早一些,“女儿所谓的坚持和反抗,无非都是要找个台阶下,自己不给她这个台阶,女儿还是得来向他低头。”想到此处,支晃良觉得自己又押中了中宝,就像当年开超市那般。
第二天,支晃良回到家中,女儿做好了饭正在盛饭,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静瑜也在场。
难道女儿把静瑜已经说动了?支晃良喜不自胜,换上了很久没对静瑜母女露出的笑容,却全然没有注意到空气有一丝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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