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池胥的允肯后,陈集推门而入,但眼角的余光看到青娘子也在房内时,一张脸显得略微有些尴尬。陈集不是个善于隐藏情绪的人,梁青顾自然一眼就看了出来。
她装作听不见一般默默转身给二人留下一个背影。
陈集此时才松了口气的覆在池胥的耳边小声道:“主,王管事刚刚拉了一车布匹过来,说是……”
他的眼睛又瞥了梁青顾一眼:“说是青娘子给您准备的礼物。”
虽然陈集已经压低了声音,但他本就是个天生的大嗓门,梁青顾只是背过身去又没离开房间,自然是听了个清楚。
池胥抿唇,见背坐在软塌上的梁青顾神行一颤,唇边立刻挂起了笑意:“有意思,刚说要准备礼物这就送上门来了。我倒要看看她买的是些什么布匹。”
梁青顾眉头一挤,失策啊失策,此时肠子都要悔青了。
因为发烧的突然,她竟然完全忘了自己偷偷出门在城南定了布匹,虽然地址写的是巷口一个偏宅。但毕竟是池家的宅子,自然是有人守着,放这么久她又没去取,自然会被偏宅的王管事给送上门来。
若是换做平时她买自然不会有事,可偏偏这布料是在池胥给她禁足时所买,这意义可就是有些不同了。
见池胥与陈集走出了房门,她不敢再耽搁,连袜子都来不及穿直接塞进鞋中就追了出去。
可谁想到池胥的脚程竟然这么快。
她才刚到大门口就见池胥已经快将最后一匹布料给她查收完了。
如今这“罪名”自然是没得跑了,只能指望他能看在她大病初愈的份上,伸手不打笑脸人。
梁青顾赶忙露出一抹明艳的笑容,快步追了上前将池胥的胳膊给挽住:“夫君~”
她的尾音拖得极长,一旁送料子的王管事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夫君,妾身昨日出门路过城南,见那边有一个极好的布料店,想着夫君也该换些亮堂的衣服,这才选了几屁上好的布料想亲自为夫君裁衣。”
她刻意夹细了嗓音,将自己的微笑收放的恰到好处,配合这一张人畜无害的稚嫩脸颊,正常人看到了必定向她妥协。
可偏偏,池胥并非正常人。
他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去,随意抓起面前一块布匹砸进她怀中:“这就是你为我选的上好布料?”
声音低沉带略微的颤抖,他正在极力忍住自己大打出手的欲望。
梁青顾赶紧抱住胸前的布匹伸手摸了摸,但手心触及到料子的瞬间她的瞳孔也跟着收缩起来。
这料子分明不是她定下的那一批。
虽说手感摸起来大致相似,但整块抹去却似乎有凸起的线头。
这分明就是失败的次等货,那家铺子竟然敢连她都骗!
“夫君,这料子我当初可是特意选的好的,那卖家坑我又怎么说是我的错?”
她将小嘴一度,一双眸子写满了委屈。
此时正站在大门口,周围来往的人可不清楚梁青顾平日里适合模样。
看着眼下的神态只当是这新入的小娘子受了委屈,自然是有不少路人悄悄的议论起来。
池胥此时本就心情欠佳,听到来往的人小声嘀咕,面色更加阴沉:“好,我就当你是被人骗了。可这最好的料子我们池家也有,但你偏偏去城南买是想砸了自家的招牌?”
他咬牙恨不得给她脑门一个暴栗:“况且,你这衣料像是给我买的么!”他一拳捶到了火车的架子上,整个木板都跟着来了个颤抖。
陈集听到这话实在是忍不住的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