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乱过后,就是最艰难的救援时间,
“韩队,我已经联系不到一硕他们了!”
安宁带着哭腔看着韩队,这栋老建筑的窗口都在冒着白烟,可无论用长波短波,都检索不到任何信号,“韩慕!!”
浑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一辆红旗汽车停在几人面前,周副疾步走到韩队面前,“情况怎么样了,群众疏散的怎么样了?”
“群众已经疏散完成,只是,周洋和我们的几个同志被困在楼里了,”
“都有谁在上面?”
车窗缓缓滑下,一张陌生的面孔出现在几人面前,他的左脸和右脸完全不同,只有韩慕能看出来,那是子弹打过的痕迹,在他身旁的是老局长“行动组舟一硕,技侦组姚诺,法医组薛井岩,刑侦处薛砚然。”
“…………”那人有些浑浊的眼睛闪动了几下,“他们都在一起吗?”
“最后的监控显示,井岩和姚诺在一起,砚然和一硕在一起。”
那人松了一口气,垂下眸子,随即看向老局长,“不用过于担心了,你们的人会好好下来的。”
“为什么?”韩慕不死心继续问道,“小时候受过忍耐力的训练,用皮带抽打肌肉最脆弱的位置,久而久之也就练成了耐受力,所以不用担心。”
他的表情是一种坦然,好像得到了一个趁手的武器,韩慕心中出现了极度的不安全感,比之前感觉到的更加强烈,他以为薛家姐弟是捧在手心里的珍珠,生怕磕了碰了,想起了老局长告诉过他的,在救援队带走两个孩子的几年里,老局长整整五年都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所有人都知道,天生的反社会人格,作为矫正,训练他们也无可厚非。
在砚然还没有来到特勤处时,井岩总是一个人工作到半夜,然后独自回到公寓,去年大年三十,要不是郝苟送了个台历给他,他可能都没有意识到,他习惯独自一个人解决问题,包括解救周洋,他在做这些事情之前已经默认,没有任何后援,任何帮助,所以在监控中最后几个画面中满身是血,却没有丝毫胆怯,砚然和他一样,在这个世界上,能信任的,只有对方了。
韩慕心里有些不大舒服,甚至发寒。
咚咚咚!
捶门声重重响起,所有人都愣住了,咚!
“……消防通道的门,还愣着干什么!!”
门把被艰难地一旋,随即在众人的目光下打开了。
所有目光集中的焦点,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寒冬腊月只穿着一身黑色短袖,血不断从额头、四肢往下流,承受着令人难以想象的巨大痛苦,只见年轻人竭力向前走着,身后背着一个已经昏迷过去的人,拖着一个被打的看不清五官的黑衣人,医院大楼门前这块空地瞬间变成炸开的油锅,刑警们一口气冲下来车,训练有素的医护人员已经冲上前去,将他背后的人接了下来。
“井岩!!”
韩慕冲上去,堪堪接住要躺在地上的井岩,“姚诺晕过去了,然后……那个人,是越南人,我还留了他一口气。”
“好好好,你先休息……医生。”
井岩连忙按住韩慕的手,喘息剧烈的说道,“我不要紧,”看他的警服袖子被自己摸出来一个血手印,连忙缩回去,“我姐呢?”
韩慕一愣,他的五官比例十分完美,尽管满脸鲜血,目光却像是一个执拗的孩子,单纯又倔强。
“她在天台上,还没下来。”
“哦。”
他随手从地上捡起一件衬衫,套在血迹斑斑的短袖身上,从腰上抽出一把匕首,借着力站起来,跌跌撞撞了就又要往里走。
“你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