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儿,你到我屋里来一下。”这天,苏子辰给瓜尔佳氏晨省后被喜塔腊氏叫到了房中,等他进屋了,喜塔腊氏向身边人吩咐道。“东珠,你去后厨帮忙吧,记得顺手把门带上。”
东珠领命而去,等房门无声无息的关上后,坐到椅子上的喜塔腊氏冲着还不明所以的苏宬厉声喝斥道:“孽障,还不跪下!”
苏子辰虽然一头雾水,但不敢违背这个时代的礼制,于是双腿跪地,然后冲着喜塔腊氏轻声言道:“额涅息怒,儿子有错,你尽管打骂,可别气坏了身子,儿子就万死莫辞了!”
“你还知道自己有错,你还知道不能气坏了额涅,”喜塔腊氏捏紧了手中绢帕,恨铁不成钢的责问道。“说吧,你到底干了什么亏心事了!”
苏子辰茫然的想了想,最终还是做出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来:“额涅,儿子真的不知道做差了什么,要不,您提点一下吧。”
“混账小子!”喜塔腊氏看着儿子这幅泼皮无赖滚刀肉的架势,心火就更旺了。“你要提点,我就提点你一下,延寿寺大街、煤市桥、取灯胡同、羊圈胡同、豆腐池胡同、宋姑娘胡同、细米巷、南柳巷,这三个月里,你在内外城一共买了两个铺子六处宅子,前后花了陆仟多两银子,了不得,不得了啊!打入关到今天,苏家两百来年在北京城买的铺子宅子还没你三个月到手的多,小和珅,咱家真出了人物了。”
苏宬有些尴尬,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买房投资的行动完完全全落在喜塔腊氏的眼里,不过他转念一想,似乎有些明白了喜塔腊氏的担心,于是端端正正的回答道:“让额涅担心了,不过请额涅一定相信儿子,儿子不赌不骗,买房买铺的钱都是儿子赚来的。”
“赚?”喜塔腊氏气急而笑。“你有什么本事赚这么多钱?就凭你在广和居演的哪出戏,就凭你寄卖在广盛源的那些东西嘛?”
苏子辰大惊失色:“额涅,你怎么知道的?”
苏子辰还想在自己能闷声发大财,可没曾想,才几天呢,胶东那边第二批干粉还刚刚运抵,母亲已经把这门生意的老底弄了个一清二楚了,要是外人也一般洞若观火,别说偷偷卖三年货了,现在他就得把海肠子粉的生意交代出去。
“怎么知道的?”喜塔腊氏脸一肃。“你以为广和居和广盛源那边会吃饱了没事陪你玩吗?要不跟家里打声招呼,那么大的事,人家就轻易许了你?”
得,苏宬算是明白了,关键还是自己不当家,两家店铺不信自己的空口白牙,所以才把事情捅到喜塔腊氏面前,不过换一句话来说,喜塔腊氏是给自己打了补丁的,否则两家也不会最后还是配合自己的计划。
一念及此,苏宬从地上窜了起来,小步跑到喜塔腊氏的身后,小意的伸手替喜塔腊氏揉肩敲背:“额涅圣明,儿子可不就在这上面赚了点小钱嘛。”
“小钱?”喜塔腊氏没好声没好气的接口道。“陆仟两还是小钱,那你倒说说,你到底赚了多少?”
赚了多少?要实话实说嘛?那会不会吓着喜塔腊氏了?即便不吓着喜塔腊氏,万一喜塔腊氏以自己太小了不合适掌握怎么一笔大钱,提出要没收怎么办?
心思急转之下,苏宬决定九真一假来个避实就虚:“额涅,事情是这样的······”
苏子辰把自己因为和朋友交往缺钱所以动了赚钱心思、到自己通过出售搓煤球技术捞了第一桶金的过程说了一遍,等到他理清了思路,话题也转回到了海肠子干粉的事上:“儿子在国子监看杂书的时候,发现一个古方子,所以请朋友帮忙跑了一趟,结果还不错,货运到北京,一转手差不多有七、八倍利,而且卖的还挺快的,可这么大一笔钱拿在手里,儿子也担心把持不住,所以便买了房子和铺子,图个长久得利。”
八、九倍的回报率虽然也很惊人,但这个时代的商业回报率本来就高,因此投壹仟得伍捌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喜塔腊氏根本没有到苏子辰实际把收益率砍了一半,不过即便喜塔腊氏知道有超高的利润,她也不会轻易跟儿子张口讨要,因为相比钱财方面她更关心的是苏宬有没有对她撒谎:“这几个月味精在京城的确挺火的,各家府上少不得要备一点,但这事真是你从古方子里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