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墙一张桌子,姜荫坐在灯光照脸的那面,而她对面则是两名警察。
一个问,一个做笔录。
姜荫漫不经心的态度很惹人注目,但姜荫又是高傲的。
坐下一会后,其中一名条子开始问问题,姜荫这才抬头看两人第一眼。
问话的那人,她很眼熟。
当下,就连瞳孔也震惊过一瞬。
姜荫记得他,父亲死的时候,就是他来处理的。
姜荫不相信父亲会犯罪,于是事发后,找过父亲的生前好友。
就是他——廖文。
认出他后。姜荫直直盯着他,她知道廖文也认出她了。
但就算如此,对话也和其他没什么区别。
廖文也记得姜荫,应该说,从姜荫踏进门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这人很眼熟,他下意识想起那个雨夜,跪在他家门口的女孩。
父亲出事,母亲一夜之间病的下不了床榻,是什么支撑着当时尚且无知的孩子一直来跪求他,调查此案。
父亲在女孩心里是多么伟岸高大的形象,以至于她并不相信,那白纸黑字上的罪名当真是记忆里和蔼可亲的父亲。
但事实结尾当真无情。
廖文查了,查的很认真,不知道究竟是对老友犯罪的不可思议,亦或是对这个少女的心酸心疼,可最后的调查结果与公布出来的真相,相差无几。
那一夜,知道最终结果的女孩跪在他家门口一夜,瓢泼的大雨无情,电闪雷鸣,可女孩还是那么不管不顾,但终究没有获得上天的垂怜。
……
老实说,姜荫没有多讨厌面前的廖文,她知道当初她求他,他也做了,虽然她也曾质疑过廖文的办事能力与诚心,但这么多年过去,当初对父亲的失望一股气转嫁到廖文身上。
如今这种感觉没有那么强烈了,导致姜荫回答问题的时候当真能够做到心如止水。
“叫什么名字?”
“姜荫。”
回答的时候,姜荫的眼睛、五官都没有任何波动,平静的像一滩死水,只不过她说完之后,余光分明看见廖文交握的双手紧攥。
他应该很失望吧,对自己。
姜荫想。
但他又不是自己的谁,又有什么资格失望呢?
想到这,姜荫弯了弯嘴角。
看着姜荫,特别是听见她异常平静的说出这个名字,当了那么多年警察的廖文还是忍不住心尖震颤。
那种眼神,平静浑浊的像是一滩晃动不开的泥渊。
廖文记得,很多年前,老友,也就是姜荫的父亲和他说过姜荫这个孩子,脾气骄纵,不喜欢学习,但爱好很多,很聪明,可眼下浑身风尘的女人哪里和当初那个活泼好动的孩子联系到一起。
廖文这么想着,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愧疚感与无力感。
“你和贺闻朝什么关系?”
“没关系。”姜荫回答的足够漫不经心,“不对,或者应该这么说,嫖客与鸡?”说完,她还自顾自笑了声,“这么说应该更贴切。”
廖文皱眉,差点呵斥出声,忍了忍,最终他只是道,“注意你的态度。”
闻言,姜荫看了眼廖文,眉目冷静,眼神里确实抑制不住的嘲讽,像是在说,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那你和死者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