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这次风波，夜场像换了次血一样，对外一律声称“停业整顿”，包括姜荫在内的所有“员工”都休假三天。

    距离那场突击事件已经过去两天，今天正好是第三天。

    赵铭得来消息，今天是贺闻朝出来的日子。

    姜荫提前知道，特意让赵铭出发前开车来接上她。

    贺闻朝的豪车最后停在派出所的时候，姜荫坐在后座，突然没来由的后悔。

    她在想，自己和贺闻朝终究不过是萍水相逢，她现在又要以什么身份来到这？或者说，等贺闻朝出来的时候，看见他，她应该说些什么呢？

    想到这，姜荫有些坐立不安。

    因为紧张，经常拿烟的右手，两个手指头习惯性地摩挲一下。

    姜荫借口车厢闷，她下车。

    闻言，赵铭下意识看了眼空调温度，他觉得倒是正好。

    姜荫就站在后车厢的位置，背靠着车门，双手环胸，面对着派出所的大门。

    只要贺闻朝一出来，她第一眼就能看见。

    她也无法解释这突如其来的仪式感究竟怎么回事。

    姜荫这么想着，整个人心不在焉，就连平常玩得很溜的打火机也从手心掉出，“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她捡起来，打火，点烟，再慢慢吐出一口烟。

    一支烟还没完，才燃了半截，姜荫就隐约看见派出所大门口徘徊的人影。

    她有些欣喜，定睛一看，然而却不是贺闻朝。

    甚至连陌生人都算不上的——廖文。

    廖文走在前面，姜荫看见人影，下意识视线躲避，而廖文是警察，视力很好，他也是一眼看见黑色宾利旁边站着的姜荫，继而看见车轱辘上的牌子。

    廖文皱眉。

    廖文身后紧跟着出来的却是贺闻朝。

    到了派出所门口，按理说，警察应该跟犯事的人叮嘱几句，不管他们听不听，但总归要动动嘴皮子劝解一下。

    然而因为对象是贺闻朝，这一次，廖文连动嘴皮子的功夫都没有。

    走到门口，贺闻朝心理素质倒是挺好，看上去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面上没有任何一点拘谨，临走前，还对着廖文挑衅道，“廖警官，谢谢这几日的细心款待。”说完，他笑。

    廖文很不爽，他是个很直接的人，喜欢谁厌恶谁，根本不用藏。

    “欢迎下次再来。”看着他，廖文也毫不客气道。

    “呵呵，廖警官还真是幽默，也不知道下一次我们见面会是在怎样的状况下。”

    这一句话要是深究起来挺有意思，意思很多，但总结起来无非两种，不是贺闻朝出事进派出所，就是廖文出事落贺闻朝手里。

    反正不管是哪一种，都不妨碍双方对彼此的厌恶。

    廖文没理他，整张脸冷得像是从冰窖里刚捞出来。

    姜荫站的远，自然没有看见这样有趣的局面。

    贺闻朝朝停着的宾利走来，看见姜荫的时候面色如常，但其实刚才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她，贺闻朝还是忍不住惊讶。

    姜荫手里的烟被她扔在地上，踩灭。

    等着贺闻朝走过来。

    赵铭此时也从车上下来，朝这边走，站在姜荫旁边，显得格外恭敬。

    贺闻朝走近后，两个人的态度也是截然相反，姜荫甚至连站姿也没有改变过，有点藏不住的吊儿郎当感。

    但赵铭却是双手放在前面，恭敬半躬，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