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荫从来都知道,在这个夜场混的风生水起的男人并一定就比外面那些打工人高级多少,甚至有些是卖命的交易。
因为这脚步声,成老板做贼心虚走了,但姜荫却也有些心悸。
如果这次来的不是好人,或者是贺闻朝的仇人,那他们的下场不会比落在成老板手里好多少。
说心里不慌,其实是假的。
但幸亏来的人是赵铭。
他走过来,灯光昏暗,但根据那团黑影,他隐约猜到什么,不禁睁大眼睛,随着脚步的挪动,他心中的想法尘埃落定。
他冲过来,速度很快,灯光转换间,他看见贺闻朝腹部的伤口。
“快,快送他去医院。”
隐约,赵铭听见姜荫语气里的哽音。
“救护车吗?”姜荫在身上找手机,但慌张的都忘了,她这件裙子没有任何口袋可以装东西。
“不行。”赵铭摁住姜荫慌乱的手,“救护车太慢,而且伤口不好解释,去找金医生。”
反应了好一会,直到赵铭扶着贺闻朝起来,姜荫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金医生”指的是金沅。
赵铭开车很快,急刹,甩尾,姜荫因为要顾及贺闻朝,一时有些忘了晕车的难受。
姜荫从来没有发觉,金沅的家离夜场那么近。
赵铭匆忙的连车也没停好就熄火,随后往后座走,拉开车门,扶着贺闻朝出去,就开始叫金沅。
金沅的家是一幢老式的洋房。
据说是他父母留给他的,但他把二楼以上的地方租借了出去,自己住在一楼。
赵铭顾不得其他,扶着人就敲门,连后座的车门也顾不上,姜荫走在他们后面为他们料理后事。
金沅在家,太晚了,看上去才起夜,穿着很简单的黑白睡衣,外面披了一件外套,睡眼惺忪。
他看见赵铭刚想问怎么来了,继而看见腰腹出血已经直不起身子的贺闻朝,随即没再问,帮着赵铭把人扶了进去。
姜荫跟着进了屋,帮他们把门关上。
贺闻朝被扶着进了里面的房间,赵铭和姜荫在客厅的地方等着。
姜荫这才发觉胸口很难受,不断上涌的作呕感。
晕车感来的后知后觉。
她忍不住,还是去了卫生间。
赵铭听见动静,过了一会也走了过来,站在门外敲了敲门,问,“姜小姐,你还好吗?”
卫生间里传来姜荫含着水漱口模糊不清的声音,她回,“我还好。”
卫生间打开,赵铭还没有走,看见姜荫,他递来一个药瓶。
“这是我在金医生这里找到的晕车药,吃一点应该能缓解一下。”
姜荫接过,“谢谢。”
但药没动,职业习惯,她不会轻易吃别人给的东西。
赵铭也没再管,只是对她略带歉意的笑,“姜小姐,不好意思,今天我开车莽撞了点。”
姜荫摇头,“没事,是我害贺闻朝受伤了。”
提到贺闻朝,赵铭的神情也严肃了些。
两人走回客厅,赵铭问她,“姜小姐,贺先生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姜荫把事情大概和赵铭说了。
赵铭听后,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他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后来裤兜里的手机振铃,他看了眼显示,对姜荫说了声不好意思,随后走到窗边。
姜荫听见赵铭叫电话里的人为“董事长”。
过了好一会,赵铭才结束他的电话。
走过来,姜荫问他,是贺闻朝的家里人吗。
赵铭过了一会才点头。
“他家里人是不是很担心他?”说这话的时候,姜荫脸上表情挺难看,愧疚,悔恨掺杂一起。
赵铭看了她一眼,说,“这件事无论发生在谁身上都很难说不吧。”
的确,姜荫否认不了,但她心里的愧疚因为赵铭这句话更加水涨船高。
赵铭看上去似乎很忙,短短一会的时间,他已经看了很多次手机,期间甚至连客套话也没来得及和姜荫说。
姜荫垂着脑袋,这样也好,起码不用平白说些违心话。
看了眼手机,打完字后,赵铭突然开口,“姜小姐,能否麻烦你在这照顾一下贺先生,我需要回去一趟,把事情经过结果交代清楚。”
姜荫今晚的工作本来还没有结束,但由于这个插曲,她已经准备好今晚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