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沅看了眼时间，合上书本，从房间里出来，意外的是，客厅还亮着。

    沙发边的台灯支撑着整间屋子的照明作用，所以灯光很暗。

    金沅视线一扫，继而看见阳台边站着的姜荫。

    窗户敞开，冷风溢进来。

    金沅在门口站了会，视线放在姜荫身上，犹豫一会，还是往那边走。

    离得近了，金沅才看见姜荫伸到窗外的手夹了支烟，白色烟雾和烟草味直接被冷风带走，以至于他没能闻见味道。

    棉质拖鞋落在地板上的动静很小，但因为常年的工作经验积累的习惯，姜荫很擅长捕捉这些细小的细节。

    她听见动静，转头，看见金沅后笑了声，转回身去。

    金沅站在她旁边，问她，“不冷吗？开这么大窗户。”

    “还好。”她说。

    和金沅讲话的时候，姜荫会换一只手拿烟，金沅注意到了，他说，“其实你不用这样，我不抽烟，但也没有很厌恶。”

    姜荫笑了声，说，“没事。”

    她话很少，金沅更多时候也没什么和女生搭话的经验，于是两个人总是沉默。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烟味的？”

    “没什么，就是觉得医生都应该很有洁癖。”

    一个敷衍却又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金沅忍不住笑了下。

    没话聊。

    又过了一会，金沅嘱咐姜荫要早些休息，随后转身离开。

    姜荫睡不着，晕倒这几天就像是把她前面几年所有欠下的觉都补上了似的，现在没瞌睡了。

    ……

    姜荫出事的消息经过贺闻朝之手后在夜场传开。

    姜荫初听闻的时候，也曾为消息的传播速度和传播范围感到惊讶，但一想到是贺闻朝的手笔，又觉得没什么了。

    事情发酵到一定程度，会有第三方力量的介入，但很快又有第二波消息像流感似的小范围扩散。

    那就是姜荫还活着。

    但没人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她知道，只要这消息一出，不管是做贼心虚的成老板，还是暗中偷偷计划别有用心的人都会下意识乱了手脚。

    姜荫知道，这又是贺闻朝助推的结果。

    这件事情很快就有了成效，成老板慌了，开始派人大面积找姜荫，光是姜荫的家，他就闯了好多次，但终是无功而返。

    几天之后，有消息传，成老板被抓了，姜荫知道，这是到收网那一天了。

    姜荫回到夜场上班的第一天，显然刘姐对她说话的语气也客气了些，颇有种敬而远之的感觉。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化妆间历来如此。

    姜荫还没走进去，刚到门口的时候，女人间的勾心斗角就开始了。

    先是有人在走廊看见刚来的姜荫，便折返进化妆间通风报信。

    姜荫一到门口，她们精心编排的好戏就上演了。

    “我就说吧，有的人啊，就是命里带煞，和她有关系的都没沾上什么好事。”

    “是啊，会不会哪一天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不会吧，那么恐怖？那某人还是有些自知之明早点出去吧，别来祸害别人。”

    “果然啊，长得好看的人都是祸害。”

    “她长得美吗？我看，还不如资姐好看呢。”

    “什么叫还不如？你到底会不会说话。”

    “不不不，我说错了，应该是她怎么可能赶得上资姐的美貌……”

    说完一堆人哄笑开来，笑声张狂。

    姜荫就是在一群人各色目光中走进去。

    原本贺闻朝是让赵铭送姜荫过来的，赵铭尽职尽责，偏要送她到化妆间门口，但无奈却是听到这样的话。

    赵铭忍不住震惊，下意识他看了姜荫一眼，但出乎意料，姜荫看上去很淡定，很习以为常。

    “姜小姐……”他试图开口，但没往下说。

    “你先走吧。”姜荫说完，作势就要往里面走，但赵铭拉了她一把，很快手就像触电似的松开。

    姜荫没给赵铭说话的机会，她抢先道，“没事的，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