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傅云川站在窗边，垂在地上更多则是衬托气氛的窗帘没有拉上，窗外路灯的灯光混杂着天上星星月亮的光一股劲透了进来，洒在男人身后。

    傅云川今天穿了个及膝的大衣，许是夜色太浓，他逆光而站，姜荫没有看清他衣服颜色，只感觉他身后洒下的诸多光亮模糊了他的轮廓，看上去给他捏造了一个温柔的外壳。

    但都是假象。

    姜荫很清醒，因此眼里那一层带了“怨气”的成分更浓了。

    最温柔的场景，说着最狠的话。

    姜荫看不清傅云川说这话时的表情和目光，但她体会到那话里无情的成分。

    她失神，但又很快恢复，眼底的异样被很快揭过。

    “不会的。”她笑，“整个江城，谁人不知道傅九爷的厉害？我怎么敢自不量力？像我这样的人，当然是哪边风大转向哪边啊，自然没有跟九爷作对的胆子。”

    她语气轻佻，加上嘴角的微笑，挺撩人的，说实话。

    傅云川盯着她，眸色深浓，但眉头紧皱。

    姜荫看着他，嘴角的微笑保持。

    傅云川朝着她走，背着光，依旧看不清神色。

    他身影逐渐逼近的同时，姜荫眉头不动声色皱了皱，但又很快抚去。

    “姜荫，你知道你不擅长说谎吗？”

    傅云川慢慢蹲下，离得近了，姜荫看清他的眉眼，没有任何动容，一副她刚才所说完全作废的感觉。

    姜荫愣了下。

    “为什么这么说？”她笑。

    “因为你平时不会这副表情。”傅云川两个手指捏着她的下颚，盯着她的眼睛，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减。

    姜荫瞳孔震了下。

    傅云川接着道，“你只有有求于我的时候，才会装出这副矫情模样。”

    “我求你什么了？”还是那副娇俏的笑容，加上两瓣红唇，娇艳欲滴。

    她不信她这副模样，男人不会动心。

    傅云川笑了下，嘴角微勾，手指还抓着姜荫的下颚，嘴巴凑近，在她耳边轻轻吐气。

    姜荫忍不住浑身都颤了下。

    他说，“求我，放过你。”

    一字一顿，说得极慢。

    他语气里有股不屑感，配合着他吐气时略有略无的薄荷味，衬得他整个人很冷。

    姜荫又是忍不住一怔，心里再次肯定他其实什么都知道的猜测。

    “姜荫，你慌了。”

    他又看出来了，终究还是都瞒不过他。

    姜荫想。

    “你在慌张。”他笑，顿了下，“你在慌什么？慌我到底要不要留你一命，还是慌我到底选择相不相信你的鬼话。”

    说完，他猛地放开姜荫的下颚，力道很大，又猝不及防，姜荫的头随之侧过。

    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姜荫眯了下眼。

    “其实我是打算放过你的。”傅云川恢复先前那个居高临下的动作，眼睛睨着姜荫，“但后来听了你这一番话之后，我反倒有些后悔了。”

    姜荫心下震惊。

    “自以为撒谎撒的天衣无缝，但其实你还是忽略了一点，你平时的样子。”傅云川盯着她，嘴角的笑收敛，“你还记得你一开始见到我时说过的话吗？”

    姜荫看着他，笑意却不及眼底。

    “你说，你羡慕人上人的生活，但却不愿意因此而委屈自己，依附男人，一个骨子里高傲如此的女人，你觉得会轻易对我说出这种阴阳奉承的话？”

    闻言，姜荫讽刺地勾了下唇，“这就是你怀疑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