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作呕的味道。

    姜荫一走进去就眉头紧蹙。

    刘燕家的情况比姜荫想象的还要差。

    屋子里灯光很暗，还点着蜡烛，虽然头顶有灯，但可能是为了节约电费，还是点了蜡烛，而且就一盏，所以很暗。

    屋内还有不知名的飞蛾蚊虫。

    四面墙，咫尺的地方，当真算得上家徒四壁。

    姜荫没想到刘燕家会艰难到这种地步。

    比起屋内，院子里的景象可能都显得气派了些。

    男人看了眼姜荫，很快目光移开，招呼他们两人坐在矮凳子上。

    他问，“二位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廖文看了眼姜荫，姜荫领会似的点头，继而看向男人，问道，“叔叔，我是刘燕的同事，夜场派了我来慰问一下你们二老。”

    男人点头，但眼睛里没有其他多余的感情。

    那是一种失去女儿，失去至亲后的呆滞和迟钝。

    “我听廖警官说，刘燕去世的时候，您很不相信她会轻生？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闻言，男人的眼睛里难掩悲痛，他深吸了一口气后说道，“刘燕一直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我们家的条件你们应该也看见了，这么多年，都是靠她在夜场工作补贴家用。”

    顿了顿，男人接着道，“因为家里很穷，所以刘燕几乎没这么上过学，但她是个很好学的女孩子，一有钱就爱买些书来看看，她房间里现在都还剩很多。”

    这么说着，男人起身，动作很缓慢，似乎是想验证他说的话，带姜荫他们进里屋去看看。

    屋里还有一间房，不大的地方硬生生塞下两张床，男人指着里面说，“这就是刘燕的房间。”

    姜荫忍不住又是一怔。

    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姜荫看见他先前说的刘燕买过的那些书。

    确实如他所说，刘燕很好学。

    “我和刘燕的妈是后来结婚的，所以刘燕和她妈的关系一直不是很好，她妈一直很想再生个男孩，可惜一直没有，所以这屋里的另一张床也一直没人睡。”

    “为什么关系不好呢？”姜荫问。

    “重男轻女。”男人忍不住又叹了声气，“她妈脾气很急，还有点封建迷信，觉得是因为燕儿和她八字不合，克她，她才生不出男娃来的。”

    闻言，姜荫忍不住看了眼廖文。

    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相似的惊愕。

    刘燕过的当真很不幸。

    男人接着道，“但刘燕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她知道母亲不喜欢她，但还是竭尽全力赚钱，然后把工资全部交给家里。”

    “那您女儿去世后，您爱人是什么反应呢？”姜荫问。

    男人目光顿了顿，然后有些不知所措。

    他低头，很久之后才憋出一声叹息。

    单单一句叹息，但姜荫和廖文都明白了。

    “那您知道，您爱人凭借着您女儿去世这件事一直去夜场闹事吗？”

    男人点头，“知道，但我劝她了，她不听，我和她说燕儿的死和她们工作的那没关，但她不信，她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先前姜荫眼里的悲戚随着男人这句话后渐渐流露锋芒。

    果然如此……

    “你们是谁？！”

    话音刚落，身后就有人忽然尖声叫起。

    是个凌厉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