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病房里的护士出来说，刘燕父亲彻底醒了。

    闻言，就连姜荫也长长松了口气。

    但又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无论妇人怎么要求，刘燕的父亲都坚持不想见她。

    妇人站在门口很焦急，大发脾气，连连让护士进去传话，但男人拒绝的理由都只有一个——不想见到她。

    妇人又开始闹，整个走廊都是她大骂里面男人的声音，各种腌臜话层出不穷。

    姜荫听着觉得很好笑，刚刚还在求神拜服希望自己丈夫安然无恙的妇人转头就开始咒骂他的无情无义。

    不过，这件事情若是换作任何一个人，恐怕都很难揭过这章。

    妇人痛哭流涕的同时赖在病房前的地上，任凭谁也拉不起她，一副老赖的模样。

    护士受不了，说要报警，廖文今天是休息，但警察的工作牌他还是带着的，但妇人不听，不依不饶。

    但就算她闹成这样，最后刘燕的父亲也还是没松口说要见她。

    当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姜荫估摸着时间，打算走人了，但护士从病房出来，视线绕场一周后问道，“谁是姜荫？”

    刚走到楼梯口的姜荫闻言，听住脚步，她回身，刚好和护士对上目光。

    护士说，“病人想见你。”

    “见我？”姜荫忍不住疑问出声。

    护士确信地点点头。

    ……

    姜荫半信半疑走进病房的时候，她站在门口，反手关上房门。

    听见动静，病床上的男人勉强抬头来看她。

    “有事吗？”姜荫走近，同时她问。

    男人很吃力地从床上爬起来，身后垫了个枕头，他看着姜荫，表情真诚，“是有点事。”

    姜荫走近的时候才看清男人的面容，折腾一回后，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看上去一夜的时间就像老了好多岁。

    姜荫站在病床前，但又觉得太高，遂拖了个凳子坐在病床旁边。

    “刘燕的坟就在我家后面那个山头上。”男人嘴巴一张一合，看起来就连说话也很吃力。

    姜荫不明白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遂抬头看了他一眼。

    她正要问为什么的时候，男人视线从窗外移到她身上。

    “我觉得你是个好姑娘，我希望你以后有时间能去后山帮我家燕儿扫扫墓。”顿了顿，他接着道，“这是我的不情之请，还希望你能答应。”

    姜荫没表态，可能更多是疑问。

    “为什么不自己去？”她问。

    男人嘴角翘起，笑了下，继而道，“我可能机会不多了。”

    姜荫还想问为什么。

    “以后可能没机会年年去给她扫墓了，但……”说到这里，男人眼眶有些湿，“燕儿应该也不会很孤单，因为我会去陪她的。”

    姜荫张了张嘴，剩下的话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她隐约猜到男人的打算了。

    “你……”后半句话，想了想，姜荫还是忍住没说。

    但男人听懂了，他说，“你有听说过关于那条河的传闻吗？”

    姜荫皱眉，盯着他，同时想起来先前男人落水时，周围村民说的那个有关“河鬼”的传说。

    姜荫点点头。

    但她并不明白男人的意思，并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提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