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荫回到家,直到站在穿衣镜前才发现自己究竟有多么狼狈,浑身都是泥,身上原本很性感的小黑裙眼下湿哒哒黏在身上,已经厚重的可以挤出泥水了。
一句话就是无法形容的狼狈。
脱下衣服的时候,连衣裙因为全湿了,所以黏在身上,身材勾勒的很有形,但也临近走光的边缘,姜荫甚至怀疑其实是有那么一瞬间春光外露的。
衣服脱下来的时候,连带着还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说不出是臭味还是腥味,带着点独属于大自然的感觉。
脱下来的衣服滑落在地,姜荫脚尖一挑,裙子被脚尖勾住,姜荫顺势拿起这件衣服,随后又直接走过去把小黑裙扔进了垃圾桶。
动作干净利落。
姜荫从衣柜里拿了件干净的衣服,还没穿上,先前被随意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就开始响,铃声混合震动,很聒噪。
镜子里,姜荫发现自己身上留下了一道伤痕,不太容易发现,在胳膊肘里侧,不太痛,但眼下碰到脱衣服遗留的脏水后才开始有些感觉。
姜荫还正观察着伤口的时候,手机就又开始振铃,她一开始没管,视线还盯着伤口,但手机响了一遍因为无人接听自动挂断后,又来了一遍。
往复循环。
姜荫匆匆穿上衣服,往沙发那走,原本是不想接的,想着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但看见来电显示的一刹那,姜荫愣了下。
她没想到会是贺闻朝,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夜场后门吵起来的事情,明明才过去两天的时间,但姜荫偏偏就有了一种好久不见的感觉。
来电就要自动挂断的时候,姜荫摁了接听。
“有事?”她问。
“还好?”
贺闻朝这不痛不痒的一句问好来得有些奇怪了,按理说,他应该是不知道自己被绑架的事情的。
姜荫皱眉,又问,“什么还好?”
贺闻朝没直接回答姜荫的问题,反倒自顾自说了句,“没什么,听你声音看来还好。”
说完,贺闻朝就要挂断电话,手机拿远时却又听见听筒传来姜荫的声音。
“所以你是知道我被成老板带走的事?”
姜荫没等来贺闻朝的回答,沉默着,通话时间拉长。
她又笑了声,说,“所以是默认了?”
听筒那头安静的就像没人一样。
“呵。”姜荫冷笑一声,“所以你既然知道也还是无动于衷,最后又卡着时间打电话过来确认我有没有死?死了好替我收尸,没死又该想着找什么样的借口敷衍我?”
鬼知道,她多想听贺闻朝否定一句,哪怕没有任何解释的、单纯的否认也好。
“每次都是这样,我需要你的时候你都不在……”音量放低,近乎自言自语。
姜荫也不管那头的贺闻朝有没有听见这句话,只是忽然没来由的鼻子酸涩。
要是放在平常,这话姜荫是不屑于说出口的,觉得矫情,但今晚她把自己的多话形容为劫后余生。
说完,她也没管那头贺闻朝什么反应,又没给他多问的机会,姜荫挂断电话。
……
姜荫请了一天假,可能是夜场开始营业,恢复忙碌,所以她这假请的很难得。
电话刚一接通,刘姐听见她要请假时语气就很不爽,但明明姜荫很难得才会请假一次。
姜荫最近的业绩不太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傅云川和贺闻朝不怎么来光顾她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来自她自身。
因为先前发生的种种事情,姜荫在夜场的名头很不好,很少有人愿意单独包她。
而且姜荫骨子里是高傲的,就算眼下混迹于夜场这种地方,她也不愿意像别的女人那样委曲求全,这也是姜荫在这个场子的同类里很不受喜欢的一个原因。
电话接通的瞬间,刘姐语气里就有一种被打扰的不悦,就在听见姜荫接下来的内容后,刘姐这种不爽情绪得到升华,隔着听筒就对姜荫出言不逊。
说她不上进,说她越来越不像话,业绩掉了这么多,一月不如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