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阑从后腰摸出手枪，趁冯肆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对着他的肩膀开枪。

    冯肆中枪，向后倒地。

    周围人开始欢呼。

    厂房在偏僻的山头，不会担心有人来，所以这里的人也更肆无忌惮。

    下一秒，季星阑开了一枪。

    子弹射入冯肆的脚踝。

    姜荫站在旁边，全身僵硬。

    觉得这么玩不过瘾，季星阑又让人把冯肆腿上的绳子解开，让他跑，但手还是被绑在身后。

    冯肆脚踝受伤，跑不了，季星阑又一脚踹中他的脸，吼他，让他跑。

    冯肆拖着腿，勉强起身，但没跑，他盯着季星阑，双眼浸血一样的红。

    姜荫脚不自觉往前迈，却被一旁不动声色的沉湎出手拦住。

    她表现的太明显，沉湎已经隐约猜到什么了。

    他坚信，他能想到的东西傅云川也一定能想到，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傅云川还会费劲心力找人换她。

    如今的他已经越来越不像傅云川了。

    姜荫看着侧边沉湎伸出的手，稳稳拦在她手边。

    她抬眼看向沉湎。

    沉湎眼神仍旧盯着远处，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姜小姐一出去，旁人的努力就全都功亏一篑了。”

    单凭这句话，又成功让姜荫后脊冰凉。

    要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姜荫也不敢信。

    沉湎的方向，隐约能看见他侧后面坐着的傅云川，姜荫往那扫了一眼，即将崩溃的理智又被拉了回来。

    事实证明，冯肆无论是身手还是头脑都在季星阑之上。

    光瓶一条腿，冯肆也能诱敌深入，再给季星阑致命一击。

    季星阑小腿肚被冯肆踹中，很重的一脚，直接把他人踹翻，手枪也顺势掉在地上。

    冯肆趁机顺走地上掉下的枪，强撑着站起来，脚上的伤口因为发力血流如注。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形势一瞬间转变，就在众人都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就见冯肆拿枪指着摔倒在地的季星阑。

    周遭沸腾。

    一语不发的傅云川却突然笑了声，冷冷的，不合时宜中带着点瘆人。

    他说，“挺有意思。”

    终究是他小瞧这个倒卖文物的了。

    季星阑当然不爽，表面挑衅冯肆，让他开枪打死自己，以唇相讥的同时，他给站在冯肆身后的人不动声色使眼色。

    冯肆寡不敌众，身后几个人同时上，将他摁趴在地上。

    季星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看着冯肆冷笑，“就凭你还敢弄我？找死！”

    他伸脚直接踩住冯肆的脸。

    傅云川说，“你差不多行了，把他命留给我。”

    季星阑笑，“九爷对这小子也有兴趣？”

    “这人如果真是条子，可搅了我好几趟生意，我这仇总不能不报。”

    “好，不过总得我先玩过。”

    笑声回音还在破厂房四处蹿，厂房外就有新人闯了进来。

    没穿黑色西装，不是傅云川的人。

    来人朝季星阑跑，然后在他耳边说话。

    季星阑恼，泻火似的打男人脑袋，骂道，“你们这群废物！”

    姜荫不明所以，只是看着被人摁在地上的冯肆，心里微松一口气。

    身边有人过来，也低声对沉湎说了什么。

    沉湎点头，随后朝傅云川走，在他耳边说，“九爷，厂房后头有人死了。”

    傅云川摩挲指环的动作豁然停住，他问，“是谁？”

    “是个女的。”

    “女的？”

    “嗯，据说是季星阑绑来的。”

    沉湎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姜荫站的近，声音还是飘进她耳朵。

    她听见了，但因为挂念着冯肆，遂没多在意。

    只是听见消息的余成忽然整个人来了劲，从地上“腾”的起身，发狂似的朝季星阑冲过去，边冲边吼，“我妹怎么了？！”

    刚才跑腿的告诉季星阑余逢出事的事，但不巧被余成听见了话里的名字。

    余成被两人拦住，季星阑往后退，拉开他和余成的距离，不耐道，“你不是听见了？你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