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湎很聪明,汽油燃烧,隔开了后来的警察,让他们有一定的时间撤离,就连余成和冯肆也带走了。
临走前,余成偏要带走余逢,以死相逼,沉湎念及旧情,没把这事告诉傅云川,把人偷偷带走了。
**睁开眼看见与记忆中陈设差不多的房间后,姜荫知道,这一次她又赌对了。
她微微动身,肩膀伤口拉扯传来的痛让她动作忍不住卡顿,但最后还是忍着从床上起身。
没有任何人的吩咐,但傅云川独栋里这间房却已然成为了姜荫在这个家地位的象征。
别墅里新来的佣人也已然默认姜荫在这里的身份,虽没明说,但她们也觉得她进这个家只是时间问题。
姜荫走的很慢,床到窗台,短短一截的距离她迈了数不清的步子。
窗帘没换,还是微微透光的单调白,看得出来外面阳光正好。
头一次,她觉得阳光久违。
突然想抽烟,姜荫食指拇指习惯性摩擦两下,眼神扫过桌面,正要转身的时候,门把手旋转,有人推门进来。
来人是沉湎。
沉湎一眼扫到窗边站着的女人,微微一愣,随即恢复,说,“医生估摸的还挺准。”
语气淡淡,但仔细听却并不纯粹。
莫名讽刺。
姜荫眼帘垂下,她侧光,长而直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淡淡阴影。
“傅云川呢?”她问。
“姜小姐是想问九爷在哪,还是冯肆?”
沉湎语气太阴阳怪气,姜荫皱眉。
“你什么意思?”
沉湎微不可察的“哼”了一声,“姜荫小姐,也是和冯肆一样的吧。”
姜荫微怔。
“饭可以乱吃,可话不能乱说……”
“沉湎究竟是不是乱说,姜小姐不知道?”
姜荫冷笑,“我的底细估计你们九爷查的应该也很清楚了,我和冯肆不可能是一处来的。”
“经历可以作假,名字、年龄可以,甚至这张脸,还有这个身份也可以。”
“沉湎,你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点。”
“究竟是我想得多,还是姜小姐藏得太深,我相信不久就可以证明。”
“你要怎么证明?胡诌一个证据,然后向你们九爷告发我?”她笑,“你们九爷估计应该不信你这话吧,否则你也没必要在我这费这些口舌了。”
沉湎眼光微闪,狠厉外泄,“姜小姐,看在你救过余成的份上,我已经对你诸多忍让,可如果你当真是条子的人,那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还是那句话,沉湎,你想太多了。”
话说完,但显然没有达到沉湎的预期效果,他表情微沮,反手拉开身后掩住的门,恢复往常音量,“姜小姐,九爷在书房,他想见你。”
……
拖鞋踩在木质楼梯上的声音动静很大。
姜荫走在二楼和三楼的楼梯,身后,沉湎没跟过来。
书房门没关紧,姜荫敲门,里面传来低沉的男声让她进去。
傅云川坐在旋转椅上,椅背对着门口,听见姜荫进来的动静才又转了回来。
傅云川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会,继而下滑落在她肩上,最后复又回到她脸上。
他张嘴,声音还没从喉口出来,就被姜荫抢先。
“我有话要和你说。”
傅云川起身,顺走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放进嘴里咬着,吐字不清,“说。”
“我在这件事之前和自己打了个赌。”
“咔哒”金属打火机打火的声音。
“我对我自己说,如果我还活着,我就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