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个时候我才明白,原来地下室是有房间的,简陋的隔间居然还能住人。
像古时候关押犯人的牢房。
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余成还没死。
比起他,我算好的多,没有那么多人在房间里盯着我,没有人威胁要把我的手指一个个剁下来,要把我的鼻子割下来。
傅云川只是把我变相软禁了。
别说吃饭,喝水都难于登天。
我被关在这一亩的房间里,过的浑浑噩噩,连具体到几分几秒都不知道,只是总是能听见隔壁房间传来的余成撕心裂肺的喊声。
不知道这群猪狗不如的人把他怎么样了。
其实说实话,余成沦落成如今这样也是我一手促成的。
我威胁余成,让他把开保险箱的方法告诉我,但我不会因此就放过他。
该余成受的,他就跑不了。
如果不是他,冯肆不会死,就算死,也不会这么惨。
我会让伤害我的人,我身边的人都付出代价。
我那天去找了余成,但的确是去看余逢的,但在这之前,我去卧室看余逢的时候,故意把从保险箱取来的东西放在卧室,而后,我料定傅云川会出现,我料定他能找到牛皮纸袋,然后顺理成章,让他杀了余成,完成我的报复。
同时,在我们还在余成的出租屋里纠缠的时候,我把牛皮纸里的东西复印,同城邮递寄给了金沅。
眼下,我又能听见余成杀猪似的哀嚎。
但我不会因此有任何的愧疚。
余成的声音惨烈,光是听就能脑补一出极其痛苦的局面。
“傅云川,你小心下地狱吧你!!”
他吼这一声,我在旁边房间都听的清清楚楚。
原来,傅云川也来了。
亲自目睹这种刺激感官的局面应该是他的喜好吧。
我坐在近门的地方,席地而坐,地下室很热,只有地板才勉强凉快些。
没一会,我听到门外渐近的脚步声,很快,门被推开。
当时,我因为腹痛而满身冷汗,就连听觉也后知后觉,我意识到身边有人的时候,其实来人已经有一会了。
我从膝间抬头,看向来人时,和傅云川那双阴沉的眸子正好相对。
他看我的时候,眼睛浑浊,却平静,没有丝毫的情愫。
意识到“情愫”这个词的时候,我自己也觉得有些可笑。
他这样的人,要是真的承认心里有我,我敢信吗?
想到这,我笑笑。
许是看见我在这时候还能弯唇笑,他极为讽刺的开口,“看来你在这的日子也还能忍受,你居然还笑的出来。”
一连几天没吃东西,也鲜少喝水,加上病痛缠身,现在的我其实连说话都难,但我还是忍着和他对讽。
我说,“你来看我,是想看看我到底死了没?还是想我了,放不下我?”
他冷笑,“姜荫,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不要脸。”
“是挺不要脸,明知道我是个这样的女人,你不也心甘情愿和我上床?”
傅云川身后也还站了些人,听到这些话,也忍着不变脸色。
许是我真的觉得自己命太长,居然这时候还能和傅云川开这种玩笑。
傅云川听见这话,整张脸瞬间沉了下来。
我知道,他被我惹怒了。
他伸手,拎着我的衣领把我拎起来,我又瘦了,身子骨完全经不起他这种强度的力量。
他也许也发觉了,我被他拉起来的时候,他力量过大,身子往后仰。
但这个插曲只是停顿一下就很快被他揭过。
我仍旧被他拽着衣领往外走,我完全是被他拖到隔壁的。
我没想到他会带我过来,让我亲眼目睹他们对余成的“酷刑”。
房间光线很暗,也没有窗户,门一关更是把唯一的自然光也凭空切断。
我被拽进去,然后又被拎着衣领摔在地上。
我难受的就感觉身子骨要散了。
但等我回过神后,我又轻而易举闻到空气里的腐朽味。
像大量的血干了之后,与铁混合的味道,还有地下常年的湿润所致。
这种味道我受不了,一闻到就忍不住犯恶心,但我又不想傅云川瞧不起我,我强忍着腹部翻滚的恶心,盯着他。
傅云川弯唇,见我看过去后,又转头,对着不远处抬了抬下颚。
我看去,光线很暗,我只能隐约看见地板上有个人。
应该是余成。
我一直听见他疼的倒吸冷气的声音。
但我原先竟以为那就是白噪音。
傅云川向着那坨烂肉走,“余成,你变成今天这样,你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