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还从未有过呢。
周子琰见他胸有成竹,也逐渐放下了心:
“你既已经有了想法,我便也不多劝。只是她终归是女子,放在船上多有不便。幸而还有两日就能回家,介时就让她留在岛上吧。”
“子琰!”
万俟炀破天荒的没有叫军师,而是郑重其事喊了他的名字:
周子琰抬起头,认真的与他四目相对,聆听高见:
“我不知道你从前经历了什么,但是我们这帮兄弟,都是贫苦人家的孩子。在外人眼中,我们是无恶不赦的水寇。可在我眼中,他们是一群支撑全家的汉子。”
周子琰没有言语。
“子琰,来岛上两年,你却始终带着偏见去看待他们。你想想,什么时候有人说过我这里欺强凌弱,糟蹋妇孺的事?每个月专程有花娘被送来供他们消解之时,就这都有为了家里婆娘守身如玉的。你担心的事,在这儿不会发生,也不容发生。”
男人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极具威严。
周子琰望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目中是不容侵犯的刚毅威严。
他抬起手,双手持平,低头抵住额前,是以赔罪:
“是我失言了。”
再抬头,他长舒一口气,吐掉方才那杂七乱八的繁琐,开口询问:
“不知此人姓名如何,怎样称呼?”
“李彧。”
万俟炀指着外头:“她说的。当然,十有八九是个假名字。”
废话,当然是假的。
一个连身份都不愿意透露的人,岂能将最代表身世过往的名字轻易告知于人。
就好比他,不也是一样?
周子琰站起身:“今日多有打扰,既然你心里早已经权衡好利弊,那我就先回去了。”
就在他快要踏出房门一刻,万俟炀叫住了他:
“我那傻妹子,是当真喜欢你。我视你为兄弟,你莫要伤了她的心,也伤了我的心。”
周子琰脚步一顿,半晌,才低低回道:
“或许日后我也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却唯独不会对不住灵儿。”
“这就好!”
万俟炀又恢复了从前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爽朗的笑道:“等这次回去,咱们好生歇息几日,回头再干票大的。”
“大的?”
周子琰奇怪:“有什么风声?为何我没听到。”
“新皇登基,册立皇后。如此大事,万国来朝。岂能没有咱们的油水?届时你就瞧好了,一睹哥哥我的风采。办完这桩大事,回去便给你们完婚。”
周子琰在听到册立皇后时,目光有些恍惚。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那这次回去,要好生筹划一番。”
他匆匆离去的脚步和方才那一闪而过的恍惚,自然没能逃过万俟炀的双眼。
他摸着刺刺的下巴,目中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