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姜妤低头与周子琰擦肩匆匆而过。
她还在为方才听到的话而震惊不已,所以并未留意这个跟自己擦肩而过的少年。
新皇登基,册立皇后。
封后大典的章程繁琐,仪式庞大,非一时之能。须知道,她的凤袍与凤冠,乃是自一年前便开始筹备。更别提世家平衡,命妇往来之事,就更为久远了。
而距离自己出事,不过才几日时光,齐暄竟已经要举行封后大典了。
难道,他不怕朝臣议论,不怕政局不稳?
姜妤对自己一向有信心,她想不到也猜不透,到底是谁,谁能够取而代之。
她要找一个答案。
匆匆闯入万俟炀屋内,尚未站稳脚步便开口道:“拦贡船之事,我要参与。”
船上定有官员,如今,也唯有他们的口中,才能撬出些蛛丝马迹。
万俟炀正在继续方才被周子琰打断的快活事,冷不丁听到她的脚步声也来不及再穿衣裳。飞快的钻入被中,将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
姜妤看清后,顿时有些尴尬,还以为自己打扰了万俟炀的小憩。再开口便柔了话语:
“对不住,是我情急唐突了。我,我先回房,等你醒来派人叫我。”
望着她的背影,万俟炀眼睛里有些不解的迷茫。半晌,猛地醒悟过来,一掀被子,骂道:“娘的,老子怕什么,还能被她看的少块儿肉去。”
可某物却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耷拉着再也不复方才威武。气的万俟炀一面穿裤子一面骂:“若是给我吓出毛病,老子可饶不了你。”
嘴上是骂骂咧咧,可那黝黑的脸上,却透出了丝旁人差不觉不到的红晕。
回到屋里的姜妤坐立难安,既有些难以接受枕边人心机竟如此之深,又担心父兄安慰。最后,轻轻抚上小腹,眼底透出些许悲凉。
“咳咳咳。”
门外,传来重重的咳嗽声提醒着有人来了,姜妤快速收起悲伤,上前拉开房门。
船上虽然有几十间房,却架不住两百多号人。万俟炀让人把紧邻他卧室旁边的房间腾了出来,现下,他是头一次踏入这间房。
熟悉的格局,却又全然不一样。
只有他屋三分之一大小的房内靠墙摆着一张狭窄的床,旁边是张铺着浅紫布料的桌子。仔细一瞧,却是两口箱子堆叠而成。
床上铺着素色床单,一丝不苟。连枕头都端端正正的摆放在中间,好似尺量过一般。
“万俟首领,请坐吧。”
屋内狭小,万俟炀站着感觉更小了。
放眼望去,也只有她的小床能坐。他也不客气,大步过去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
小床没提防,发出咯吱一声闷响。
“你也别叫我什么首领。”万俟炀强忍着心头窃喜:“跟他们一样,叫我万俟大哥或者炀哥哥就行。”
窗外传来窃窃私语:
“咱不是都叫老大吗?啥时候叫过万俟大哥?你叫过,还是你叫过?”
“我没有啊,万俟大哥,炀哥哥?咦,肉麻死了。”
“去去去,你们都别言语,我都听不见他们说话了。”
“听不到,那就进屋来一起坐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