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灌药
屋内烛影摇红,将内中陈设映照的影影绰绰。
绿芜从床帐中伸出头,看到地面上空空如也。
这么晚跑到哪里去了?
绿芜的心中半是好奇半是担心,披衣坐起。踏着月光出门,院内竹影斑驳,月明星稀。
“这么晚能跑到哪里去?”绿芜自言自语,她顺着卵石小路向前走,前方有一棵大槐树,喁喁之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绿芜耳朵尖,心想:是什么声音?她猫手猫脚地走上前,目光瞥见有两个人在月光下相拥。
映着月光,绿芜才看清依偎在男人怀中的女人是姐姐姜青芜,而男人正是她名义上的夫君赫连璟。
绿芜一惊,脚却正好踩到一根尖锐的树杈上,锋利的刺穿过鞋袜扎入了她的脚底。钻心的痛让绿芜浑身一哆嗦,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粗喘。
“谁!”赫连璟是习武之人,内力深厚,一声粗喘就分辨出有人在偷听。
绿芜连忙闪身躲在槐树后,她身形本就纤弱,粗壮的树干倒是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
“璟……”青芜柔弱细润的声音在暗夜里格外清晰,似乎是劝他声音小点。
趁着树干那头悉悉率率,绿芜连忙悄声一瘸一拐地返回了浣花阁。
她回到房间,看着被树杈扎破血肉模糊的脚,咬牙切齿:赫连璟这个大色鬼!偷腥都偷到大姑姐身上了!简直色胆包天,不怕太子殿下知道直接把他坎成两半!
不过从她心里,早已把赫连璟劈成了两半!
第二天一早。
小乔在门外踟蹰,不知道该进不该进。可是瞧瞧日头,已是日上三竿。王爷在里面,她又不能贸然进去。
眼看正午将至,小乔才低声喊:“夫人,夫人,快到午膳的时间了。”
绿芜闷闷的声音从内里传来:“你进来吧!我脚受伤了!”
小乔连忙推门进去,却只看到绿芜一脸颓废地坐在床上,王爷早不见了踪影。
“王爷呢?”她一边帮绿芜察看伤势一边问,看她原本雪白的小脚红肿一片,成了一只不折不扣的卤猪蹄。
“不知道,早起我醒来就没见他!”绿芜说着,不屑地撇撇嘴:“兴许去哪里沾花惹草了!”
绿芜话音刚落,赫连璟修长的身影就跨门而入。闻言,他好看的眉角不悦地皱了几下,随即将手中一个碧绿翡翠小瓶扔到小乔的手里,冷声说:“一日抹两次。”
小乔接了瓶子,眉开眼笑:“看来王爷一大早是去给夫人找药膏了!”
绿芜却完全不领情,撇撇嘴,嘟哝:“谁稀罕你的药膏!”
赫连璟暗讽:“不稀罕还来!”说完,作势就要从小乔手中抢回来,小乔这次倒学得乖觉,双手往身后一藏,笑说:“王爷,送出去的东西哪里有收回去的道理!”说完,又扭头对绿芜说:“奴婢虽愚钝,却知道这瓶子里的是上等的九花玉露膏,可是千金难求的跌打药膏!”
在相国府用过午膳,赫连璟与绿芜告辞离去。临去时,姜坤带着一家老小到府门口送别,难得绿芜看到了姐姐姜青芜。
姜青芜有仙姿玉容,盈盈如一朵缀雨海棠。一袭抖花披风,娇弱立于风中,惹人怜惜。
绿芜脚受伤,走路一瘸一拐,只得由小乔扶着。
她看青芜立在众人身后,总觉得她的目光含情脉脉落在身侧的赫连璟身上。
她一脚弹跳跳到青芜面前,伸手,亲昵地帮她挽好披风绳结,笑言:“阿姐即将入宫,来日凤仪天下,定然雍容华贵。可仔细保好身子,莫受了夜里寒风,让妹妹担心。”
“夜里”两字如一句暗语,姜青芜抬头望了她一眼,她的声音总是带着一种欲哭的悲凄,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姊妹连心,妹妹也要保重!”
绿芜笑得讽刺:“多谢阿姐关心!”
好一个姊妹连心!她不禁在心中冷笑了几声。